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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女人穿著包臀裙身材高挑，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

屋裏沒開燈，她看見江林楓坐在窗前一口一口的抽煙，神情瞬間顯得有些不悅。

她是個有潔癖的人，車禍以後，江林楓就淡出醫學，也很少抽煙。

“怎麼不開燈？”

顧清鳶開口，皺起了眉頭。

“也不收拾。”

江林楓正在看遠方發呆，白熾燈突然一亮，手指顫抖，煙灰燙到了手心，

手指間的煙頭在陰影下晦明晦暗，他壓抑著心中翻湧的情緒，

離開之前，有些事情，他希望女人可以跟他坦白，

他微微側過了臉，聲線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今晚去了哪裏？”

顧清鳶看著眼前江林楓的身影，心中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她調整了一下表情，把早就準備好的答案說出，滴水不漏。

“有個病人。”

江林楓自嘲的笑笑，低下頭抽了口煙，雖然答案早在預料之中，但心底還是泛起了壓抑不住的酸澀，

他剛剛問出那句話，還是隱隱有一絲期冀的，可女人並沒有如他所想，坦誠相待，他想了想，還是張開了口，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顧清鳶神色變幻了一瞬，剛想張口，手機上卻“叮”的來了新的消息，

她低頭看了眼，很自然的轉開了話題，

“剛剛那個病人有點問題，我去解決一下”

然後匆忙的拿著手機進了書房，

在她跟江林楓擦肩而過的間隙裏，江林楓瞥見了她手機微信彈出的消息，

“嗚嗚，謝謝清鳶姐，要不是你，我一定不會有機會轉正！”

“姐姐，你今天穿的黑色包臀裙，好美。”

隨後是一個親密的過頭的的表情包，

“愛你哦！”

江林楓如墜冰窖，他站起了身，目光深沉的看向書房緊閉的門，

顧清鳶臥室裏有個備用電腦，他要親眼看看顧青鳶的回複，

果不其然，電腦裏，和對他的敷衍回應不同，顧清鳶回的認真且仔細，逐字逐句，包括那些隨手發的表情包，

事事有回應，句句不離他，

相反江林楓的對話框女人的回複卻寥寥幾句，顯得異常清冷，

江林楓的心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他不曾見過這樣的顧清鳶，就算是戀愛那陣，顧清鳶也沒做到如此的溫柔和細膩，

他自嘲的笑了笑，手中的煙燒到了手指都未曾發覺，直到目光定格在顧清鳶回複的最後一句話，

“寒川，抱歉今晚不能陪你那麼久，今天是我跟男朋友的紀念日。”

原來，她知道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可還是把大部分的時間給了這個叫寒川的年輕男人，

女人心裏的優先級，早就顯而易見。

顧清鳶出來時，她隻是沉默的拿走了江林楓麵前的電腦，然後冷冷的拋下一句，

“以後別看我微信。”

直到晚上躺在同一張床上，她這才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禮物盒，

暗紫帶金線的領帶，他拿在手裏有些發燙，

顧清鳶語氣緩了下來，

“特意給你買的。”

“我沒忘今天是什麼日子，別生氣。”

江林楓摸索著領帶，

這個品牌，他見過。

在剛剛微信上葉寒川的朋友圈裏。

就連紫色，也是葉寒川最喜歡的顏色。

他輕聲嗯了一聲，道了聲謝謝，將領帶隨手放在在一旁，

如果是年輕的自己發現了這些，肯定要聲嘶力竭的問她緣由，可是現在他突然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真心瞬息萬變，他從不強求。

女人在黑暗裏沒有得到江林楓的回答，又忙著解釋了幾句，

“我和他真的沒有什麼，他家境不好，把科室當家，主任讓我多幫幫他。”

“別生氣了，明天回來陪你。”

然而男人卻隻是翻了個身，背過去對她，並沒有回複，

顧青鳶的內心湧起了一點煩悶，今天的江林楓，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不過沒什麼，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離開自己的，

睡意朦朧時，她的腦子還縈繞著這句話，

卻沒注意到身旁男人目光決絕的神情，江林楓的目光緊緊盯著床頭他和顧青鳶的合照，許久後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

就這樣吧，好好離開，跟這個女人有關的所有，他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