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宿舍,舍友紛紛圍上來捧著我的臉打量了半晌,最後才滿意地點點頭:
“嗯,沒哭。”
我哭笑不得,推開她們:
“我已經沒事了。”
“真的?”
她們半信半疑:
“好得這麼快?你不覺得浪費了六年的時間很不值嗎?”
我皺眉思量了一會搖搖頭:
“還好,就算浪費了,那能怎麼辦呢,哭著鬧著他也不會讓我重返六年前,你說呢?”
舍友們紛紛語塞,想了半天:
“好像是這個理。”
我微笑著拆開黃燜雞的外賣:
“所以就別再往後看了,反正還有很多個六年呢,現在好好吃每一頓飯好好生活每一天別被情緒裹挾就好了。”
她們鬆了一口氣,有些欣慰地看著我:
“你想通了就好。”
我低頭吃著外賣,熱氣熏得我眼淚都有些呼之欲出。
大道理誰都懂,能真正做到的人能有幾個?
我隻不過是在給自己洗腦罷了。
心理學說,無論遇到什麼事隻要一直告訴自己沒事沒事,到最後就會真的沒事。
所以,等時間慢慢掀過這一頁,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一個周裏,碩大的校園裏如果不特意碰見,還真的沒有再迎麵見到兩人。
我和陸言每天定時打卡的記錄也在一周前戛然而止,記錄停留在他說好的時候。
本以為,一直到我保研成功離校實習都會一直這樣。
但在一周後,陸言一聲不吭跑到我宿舍樓底下找我。
聽到舍友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但趴在陽台往下一看,站在樹蔭下的那個人真的是他。
一瞬間,有些恍惚。
還以為回到了從前,他也是每天這樣等我下樓送我去上課。
我還說別這樣,影響不好,他捏捏我的臉笑著打趣說:
“陪你哪有什麼影響不好?”
我們兩人經常有這種曖昧的時刻,以至於我錯以為他喜歡我。
收回思緒,我正準備繼續看書就收到了他的消息,讓我下樓。
思來想去,我還是下樓了。
陸言給我遞來一個禮盒,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
“生日禮物。”
我這才想起,明天是我的生日,往年都是他陪我過。
這意思是明天不陪我了,哦,也對,他已經談戀愛了,我們不是朋友了。
我搖搖頭,禮貌拒絕:
“不用了。”
見我不收,陸言擰起眉毛自顧自地打開禮盒,掏出裏麵的項鏈:
“你不是很喜歡這個牌子嗎?我給你戴上。”
“明天——”
“阿言!我收拾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一聲嬌喝聲傳來,沈雲初興奮地從宿舍樓走過來。
她脖子上亮晶晶的,是和陸言手裏拿著的項鏈一個牌子。
隻不過她的那條,價格比陸言手裏的那條貴十倍。
陸言應了一聲,剛想把項鏈收起來就被沈雲初奪走,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詫異驚呼道:
“呀!居然和阿言你送我的項鏈一個牌子,就是太便宜了,你自己買的嗎,知意?”
“不好意思,我說話有點直,很配你哦,這條項鏈。”
說著,她笑眯眯地朝我伸手,項鏈癱在她手上。
一時之間,心中的那根弦似乎崩了。
做出來送禮物的架勢,其實是來找沈雲初出去吃飯順路給我送禮物的。
送我們兩人一個牌子的項鏈,價格卻相差甚遠。
種種舉動終於擊潰了我的內心防線,我深吸了一口氣就聽到陸言有些不自在開口:
“拿著吧,雲初都說了很配你。”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兩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說了人生的第一句臟話:
“配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