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裴止拿著棉簽的手一頓。

“忍不了？”

我眼眶紅紅的。

癟著嘴，點點頭。

裴止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氣，無奈。

“行，我盡量。”

他果然依言輕了些。

雖然還是疼，但好歹在接受範圍內。

我打量著裴止。

睫羽輕顫，薄唇微抿。

他認真起來，還真有點人樣。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嚇了我一跳。

是裴止的手機。

他專心致誌給我處理傷口，連頭都沒抬。

“幫我接一下，開免提。”

我從櫃子上摸來裴止的手機，掃了眼。

“你這什麼鬼備注？”

我揶揄地念出來，裴止卻麵色突變，難得的疾言厲色。

“別接！”

晚了。

我無辜地看著開了免提的通話界麵，給他比了個“已經通了”的口型。

“裴止？喂？”

傅承晏的聲音混著電流聲傳出來。

我舉著手機的手僵住，裴止的手也忽然收緊，恰恰按在我的傷口上。

“疼......”

哽咽。

“什麼聲音？”

這頭沒人回答，傅承晏也不再多問，直接切入主題。

“好了，我知道你因為你那小青梅在我這兒受了委屈而生氣，還不是她先惹的我。”

”

我下意識想把手往回縮，手腕卻被裴止牢牢扣住。

他動作輕柔地把紗布往我手上纏，眉眼間看不出什麼情緒。

“不來了，在忙事，掛了。”

裴止示意我掛斷電話。

“等等等！裴止，我問你個事，黎翩月她......”

我心臟猛地一顫。

裴止麵無表情，還沒等傅承晏說完，就一把從我手裏搶過手機，把電話摁掉了。

“還喜歡他麼？

喜歡的話，我可以......”

我忽然眼眶有些發酸。

“你不可以。”

我打斷他，陡然站起身。

“裴止，這麼多年過去，你也該為自己爭取一下。”

裴止愣住。

“我都看到了。”

屋中隨處可見我的痕跡，昭示著隱秘而磅礴的愛意。

無底線的偏寵，無原則的妥協。

其實我早就應該看出來的。

隻是前些年我滿心滿眼撲在傅承晏身上，冷落了身邊人太多。

裴止歎了口氣，抬手似是想來撫我的臉頰，還沒碰到卻又收了回去。

我一把按住他的手。

溫熱的掌心緊緊貼在我微涼的臉頰上，我凝視著他。

一滴淚滾落，恰好落在他的手背。

裴止抿了下唇，驀地伸手，將我攬入懷中。

我環住裴止的腰，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

“其實你早該告訴我的。”

過了很久，久到我以為裴止不會回答了。

很輕的一聲，從頭頂傳來。

“我想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