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豐被陸雲寧懟的啞口無言。
他怎麼會有個跟頑石一樣的妹妹!
若是她有婉兒的半分,也不至於不得任何人歡喜。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善妒,執拗,撒謊成性,心狠手辣。
那一樣冤枉了她?
“豐兒,你何必與她廢話!”
門口忽然響起甄氏的聲音。
陸雲豐嚇了一跳,忙俯身,“母親,你怎麼過來了。”
甄氏冷哼一聲,連門都不願踏足,嫌棄道:“婉兒說的果然不錯,你當真是心軟,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
甄氏揚手,吩咐身後跟著的婆子進屋去。
“既然她要自斷手腳給婉兒賠罪,那就如了她的意!”
陸雲豐大驚失色,“母親?”
陸雲寧再不濟也是家中一份子,如此這般,未免有些過分?
陸雲豐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做錯事就該受到責罰,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不知為何,他心裏始終有些怪怪的。
陸雲寧抬眸看去,果然是高貴的晉寧侯府夫人,要不是因為陸雲婉,怕是她根本就不會踏足這裏。
兩個婆子臂大腰圓,氣勢洶洶就往裏走。
陸雲豐眼皮猛跳,道:“你若是快些認錯,我這就央求母親少了這責罰。”
兩個婆子手腳麻利,上前就將她雙臂鉗製,猛地一腳就踢向她的小腿,發了狠似的用力。
“母親!”陸雲豐慌了神。
她渾身沒有力氣,隻能被迫承受,雙膝往前跪去,重重的磕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兩個婆子還不打算就此作罷,冷哼道:“得罪了!”
抬起腳,狠狠的踩一腳陸雲寧的後腳跟。
陸雲寧生生將唇瓣咬出血,鐵鏽味的血液彌漫在口中,她吐出一口血水在地上,愣是一聲不吭。
陸雲豐頭一次如此直觀的看見陸雲寧受罰的過程,有些難以置信,“你們平日裏就是如此對待五姑娘的?”
兩個婆子有恃無恐道:“大公子仁善,可夫人吩咐之事,老奴們不敢不從。”
“大公子不知,這鄉下來的實在是劣根未除,若不這般好生管教,恐日後生出禍端。”
“這是個硬骨頭,就得這麼管教,往日夫人也是這般管束,大公子許是在書院學業,鮮少知曉,公子放心,這硬骨頭是禍星,命硬,夫人說了,沒什麼大礙。”
“行了,廢話什麼,將人給我拖到牡丹院兒去,跪著等婉兒醒來!”甄氏冷哼一聲,甩袖而去,全程一步都不曾踏足進門。
陸雲寧本就腦袋昏昏漲漲的,這會兒腳疼的厲害,真險些被踩斷,差點暈死過去,是被兩個婆子從地上生拖著走的。
陸雲豐雙腳仿佛灌鉛,許久都沒有動一步。
怎麼,似乎與他所想,有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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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院兒裏。
陸雲駱將陸雲寧的惡行講給陸雲燁聽,手裏死死拽著那一塊玉,傲慢道:“哼!看著吧,我定然不會輕易原諒她,就算她跪在我麵前痛哭流涕也不會!”
“大哥真是磨蹭,阿姐都休息了還不曾將人帶過來,還得母親親自帶人去一趟,哼!就該讓她跪在阿姐院子裏,求阿姐饒恕才對!”
陸雲燁記得這一塊玉。
是陸雲駱給陸雲寧的生辰禮,平日裏她似乎日日貼身帶著,從不曾落下過,似乎很是愛惜。
他當時送的什麼來著?
陸雲燁想不起來,也懶得想,不悅道:“平日裏就是太過於放縱她,不然她豈會如此無禮,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索性是婉兒無事,若不然,我定不會放過她。”
陸雲燁身子弱,藥不曾斷過,是娘胎裏帶的根兒,難以根治。
但饒是如此,陸雲燁的氣勢也不輸陸雲豐多少,讓陸雲駱很是忌憚,畢竟陸雲燁要真生氣起來,比陸雲豐更嚇人。
兩兄弟在廊下說著話,旁邊的陸雲羽卻是不願說起陸雲寧這個禍星,隻是焦急的看著外頭,“四弟怎麼還沒有回來,這抓藥竟然耽擱了這麼久。”
牡丹院兒的丫鬟和婆子多的很。
陸雲婉的貼身丫鬟便有四個,裏屋伺候的有兩個,負責外院兒的就有七個,還有負責膳食什麼的,加上共有數十人。
大家都瞧著陸雲寧被夫人身邊的婆子拖著進來,紛紛垂眸不敢亂看。
陸雲駱最先瞧見,瞪大了眼睛,似乎被陸雲寧下巴上的血跡嚇到,“這...,這是做了什麼?”
他隻是讓母親去將人帶過來跪著給阿姐賠罪,可沒有讓母親將陸雲寧打成這樣啊。
緊接著是陸雲燁,清冷的眉心微微擰緊。
隻有陸雲羽冷哼道:“活該,定然是她又死不悔改,不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所以才遭此責罰。”
甄氏扶著太陽穴,居高臨下的看著悠悠轉醒的陸雲寧。
果然是命硬,這樣都還能醒的如此快。
這樣的禍星,怎麼會是她生的!那些個高門夫人誰人不因陸雲寧而嘲笑她!
當初若非是那個賤人柳氏,保不齊被陸雲寧克死的就是她!
“你們看著她,讓她在這裏跪著等婉兒醒來。”
這雖是九月,可這正午的日頭也不算小。
兩個婆子諂媚的應道,話裏話外都是保證看好陸雲寧。
陸雲駱最先從廊下跑出來,“母親!”
“母親,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去讓陸雲寧來給阿姐賠罪嗎?怎麼?”
怎麼感覺陸雲寧半死不活的....
十四歲的年紀有什麼壞心思,他見到陸雲寧見血,心頭有些悶悶的。
“冥頑不靈,都是她自找的!”甄氏嫌棄的瞥了陸雲寧一眼,“我還是有分寸的,畢竟死在婉兒的院子裏可不吉利。”
“等婉兒要見她後再好生問她!若真是她故意為之,便扔去祠堂跪個三天三夜!”
甄氏說完,看也不看陸雲寧一眼,甩袖就往屋裏走去。
甄氏說的狠,讓陸雲駱一怔。
母親說話向來是柔聲的,就算是責備他們,也從不會說出這樣難聽的話,這還是頭一次聽見母親說這般的話。
陸雲駱咽了咽口水,看向被扔在地上的陸雲寧,用腳碰了碰她,,“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