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讓你是給姐姐求情的,你怎麼!”
陸雲婉急了,“如果你們還是要罰姐姐,那我,那我也跟著姐姐一起受罰!”
“胡鬧!”
“你身子虛弱,豈能胡來!”甄氏無奈又寵溺,聲音雖然拔高,卻處處都是關切和擔憂。
“燁兒的提議不錯,婉兒受過的苦,自然是要她也受一遍。”
“來人,將陸雲寧拖下去,綁著繩子沉池,時刻盯著,莫要讓她死了才是。”
陸雲寧被婆子架著雙臂抓起來,環視了一眼屋裏的人。
陸雲羽漠不關心,隻是緊緊的盯著陸雲婉。
陸雲燁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
陸雲駱觸及她的目光,下意識就別開臉,哼了一聲。
陸雲豐欲言又止,似乎又想要勸她低頭認錯,但沒有出口,或許是覺得勸了她也不會聽。
果然,這樣的親人,早就該扔了。
陸雲婉纏著甄氏,以擔心為由,要去看陸雲寧受罰。
甄氏擰不過,自然答應下來。
於是,後院兒池子上頭的亭子裏,甄氏牽著陸雲婉坐在凳子上。
周圍放滿了炭盆。
生怕陸雲婉受了風,冷著。
陸雲婉緊緊抱著懷裏的湯婆子,就算是又幾分燥熱也不扔開,時不時還咳嗽兩聲,“母親,二哥怎的沒有來,是不是二哥身體又不好了?”
甄氏心疼的拍著陸雲婉的手,“你二哥到了吃藥的時候,便不來了。”
陸雲婉抿唇。
怎的不是大哥不來,大哥心軟,一會兒又該給陸雲寧說求情的話了。
至於陸雲駱,一個孩子而已,糊弄糊弄便能讓他乖乖聽話。
陸雲婉擔憂道:“三哥,你一定要好好吩咐那些婆子,莫要折騰姐姐。”
陸雲羽負責執行,她是最放心的。
兩個婆子很快就將陸雲寧五花大綁,纏的緊,連呼吸都費勁。
陸雲寧被架在岸邊,這也讓她可以看見池中亭子裏坐著人。
“扔下去!”
陸雲羽冰冷的聲音響起。
陸雲寧感受到自己被踹了一腳,緊接著就是冰涼的池水,還有窒息感侵蝕所有感官。
四肢百骸都難受的厲害。
可她毫不掙紮。
死而已,從她自裁的那一刻之後,就不怕了。
岸上的陸雲羽看著水裏一動不動,不耐的壓低眉心。
“怎麼回事,你們難不成是綁的太死?”
兩個婆子嚇了一跳,忙擺手,“沒有啊,我們就隻是綁了她的雙手而已...”
再說,一個不受寵的姑娘而已,死了...,也沒事吧。
陸雲羽下令讓她們將人拉起來。
畢竟人要是真死了,侯府的名聲難保不會受損。
到時候禍及婉兒,得不償失。
陸雲晟急匆匆的從膳房過來,身後跟著的丫鬟步履急促,讓她可以跟上陸雲晟的步伐。
陸雲晟直奔亭子,“怎的出來了?”
“這外頭風大,要是吹了風怎麼是好!”
陸雲婉眼睛一亮,“四哥!”
陸雲晟抓了藥後就直接去了膳房,讓人熬煮好,然後親自送過來。
陸雲晟坐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猛地仰頭喝下,吩咐丫鬟將湯藥和補藥都拿出來。
驚蟄身子輕顫,有些害怕和緊張。
陸雲豐認出驚蟄,問:“怎麼是你?”
陸雲晟不以為意,埋怨道:“大哥不是吩咐了這個丫鬟來尋我一道取藥嘛,怎的還意外上了,為此可是耽誤了我不少時間呢。”
陸雲婉意外,“大哥認識這丫鬟?”
陸雲豐:“嗯,是陸雲寧身邊的貼身丫鬟。”
陸雲豐的解釋讓陸雲婉眯了眯眼睛。
原來這就是陸雲婉身邊的那個蠢婢。
府裏的下人都為了討好她而故意不理會陸雲寧,偏偏隻有一人,忠心耿耿的跟著陸雲寧。
就是她啊....
陸雲婉眉眼彎彎,“原來是姐姐身邊的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陸雲駱坐的遠,沒有與她們一桌。
聞聲看過去。
他還沉浸在是不是他看錯了的思緒裏,這會兒看見陸雲婉笑得開心,隻覺得怪怪的。
阿姐她,是真的為陸雲寧難過了嗎?
可他怎麼覺得,阿姐很開心呢。
驚蟄頭也不敢抬,隻是將食盒裏的湯藥給端出來。
四公子說了,隻要她親自將湯藥端過來伺候五姑娘喝藥,五姑娘隻要高興了,她就可以用膳房的藥罐給姑娘熬藥。
驚蟄垂著腦袋,“奴婢賤名驚蟄。”
手上的藥碗滾燙,驚蟄小心翼翼的端著往桌上放。
陸雲婉似乎很開心得知了她的名字,伸出手去,“驚蟄,好好聽的名----啊!”
“啪嗒!”
藥碗從桌上滾了下去,碎了一地。
驚蟄嚇壞了,忙跪下,“姑娘恕罪!”
陸雲婉眼眶頓時紅了起來,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隻見她纖細的手指紅了一處。
陸雲婉哭泣道:“好疼!”
“母親,我的手好疼呀!”
“啪!”
陸雲晟最先反應,起身就是一巴掌摔在驚蟄的臉上,“混賬東西!”
甄氏心疼壞了,忙拉著陸雲婉在懷裏安慰,怒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請大夫!”
底下的婆子立馬扭著粗壯的腰肢往外頭跑去。
驚蟄被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唇角開裂,臉頰頓時腫起,“夫人恕罪!姑娘恕罪!公子恕罪!”
‘砰砰砰’的磕頭聲在亭子裏響起。
陸雲豐眉心緊皺,“怎麼回事?”
驚蟄又驚又怕。
她端的很穩,是五姑娘自己伸過手來的,還似乎是故意將藥碗打翻。
可她怎麼敢這麼說。
驚蟄咬牙,“是,是奴婢不小心,都是奴婢的錯。”
甄氏大怒,“果然是陸雲寧身邊的人,一樣是些醃臢貨色!”
“來人,給我把她拖出去打死!”
“不長眼的東西,竟然敢燙傷婉兒的手!”
陸雲婉忍著疼,忙搖頭,“母親,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驚蟄。”
“婉兒!”甄氏是真的動了怒。
陸雲寧她已經一忍再忍,如今連著她身邊的丫鬟都這麼不長眼!
果然是禍星,連著身邊的人都是些不吉利的下賤貨色。
陸雲駱站的遠,也看的最清楚。
“真是我自己不小心,不關她的事情。”陸雲婉疼的小臉兒緊皺,卻還是要給驚蟄求情。
陸雲駱聽著陸雲婉求情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他剛才看見,確實是阿姐自己不小心碰翻了碗。
阿姐心善替丫鬟辯解,可為何母親如此不講道理,動不動就要打殺下人,就跟踩斷陸雲寧的腳跟一樣,問都不問。
等等,為何他還念著陸雲寧?
明明就是她活該。
長了一張嘴,難道不知道自己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