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前和外婆趕集的時候，看著好看買的。”邵茉莉將自己糊了三個月紙盒子的事情省略了，就好像這項鏈來得很容易。

邵茉莉說話很少會去看張蘇然，永遠都垂著頭。

“好看，真好看，媽，你快戴上，這一出去，周遭的鄰居該羨慕死了。”

邵晚晚知道邵茉莉自卑，必須給夠情緒價值。

於是用不太誇張，相對自然的語調說道。

張蘇然低頭看了一眼那項鏈，人造的痕跡太過明顯，看上去很廉價，她很是嫌棄。

但是邵晚晚一直鼓勵她戴上看看。

張蘇然這才戴上了。

邵茉莉已經準備好被張蘇然嫌棄了，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戴上了，微微抬頭，看了張蘇然一眼，很快又低下頭，眼眶紅了。

“好看！”邵晚晚拍手道。

“嗨，就一根假的。”雖然嘴上依舊不認可，但是好歹沒有馬上摘下來。

邵茉莉為這難得的溫情時刻，感動得啪啪掉眼淚，看得邵晚晚格外心酸。

不過，好歹是沒有讓場麵難堪。

邵晚晚鬆了口氣。

張蘇然很把邵晚晚的話放在心裏，雖然她覺得邵晚晚成績好像並沒有邵茉莉好，性子也貪玩，能夠考上二本大學，也是走了狗屎運。

好像也不是給人補習的那塊料，但是她沒有怎麼讀過書，隻知道大學生是百裏挑一的，家裏三個孩子，兩個考上大學了，正好可以用這種方式顯擺。

於是接下來的兩天，邵晚晚見識了張蘇然社交的本領。

張蘇然穿著紅色的大花襯衣，黑色的西裝褲，將頭發盤的高高的，利利索索地站在巷子口的情報中心，跟周遭的大媽大姨聊天吹牛，很快就把邵晚晚可以低價給複讀生補習的消息散布出去了。

然後又專門去了李叔家，把這個消息告訴李叔。

李叔當時考駕照的時候，就吃了沒文化的虧，筆試題考了很多遍都沒有過，後來還是找了槍手去替考，才勉強將筆試題給考過了。

因為自己沒有讀過書，所以特別看中獨子李瑞的教育。

在九八年能夠考上大學，那是相當有含金量的。

大家對大學生那是格外高看，所以很快，周圍落榜的複讀生都收到了消息，認識不認識的互相傳遞消息，居然結伴過來了，一下子來了八個。

都是周遭的領居，多少都有點眼熟，李瑞跟邵裴還是發小，所以張蘇然對他們都很熱情。

可是八個大小夥子，大閨女站在家裏，依舊將本來不算太寬的客廳擠了個滿滿當當。

張蘇然招呼著他們吃水果喝水，然後把邵晚晚拉到一邊，“晚晚，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你教的過來嗎？”

其實邵晚晚也挺意外的。

但是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有點蒙的邵茉莉，自信道：“媽，你放心，沒問題，就是在九月十五號去學校報道之前，家裏得一直這麼熱鬧了。”

這麼多人都知道他們家出了兩個大學生，張蘇然驕傲還來不及，一點不覺得鬧，她笑眯眯道：“我閨女真能幹。”

能幹的可不光是你養女，你親閨女那也能幹啊！

雖然前期因為太過自卑，邵茉莉總是束手束腳的。

那是因為她對原生家庭還有期盼，等她完全看清這個家庭的真麵目，就會發奮崛起了。

有上帝視角的邵晚晚可是半點不會輕視邵茉莉。

錢一個人是掙不完的。

一次給八個人輔導，會讓效果大打折扣。

她不想招牌一開始就被砸了，這可是一個長久的收入來源。

她統計了這八個學生的信息，然後約了下一次輔導的時間，他們預交了三分之二的輔導費。

剩下的錢，其實邵晚晚是想做口碑的，意思就是效果好，他們自願補上，如果補習的效果不好，剩下的錢，她也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