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下跪行禮,唯獨穆清之端坐在位置上慵懶的抬起眼睛,“臣身體不適,就不起身行禮了。”
“無妨!”齊遠坐在了德海剛搬過來的椅子上,“朕今日叫你來觀刑,為的就是讓你出口惡氣,怎麼郡主看起來似乎是有些舍不得了?”
原主一條命,顧子成五十大板?
這筆帳,她這個運營總監怎麼沒算明白呢?
穆清之眉眼低垂,冷笑了一下,“臣是個膽小的,不如皇上有雅興,血腥礙眼之事,臣還真見不得。”
“郡主膽子小?郡主扔起銀票的時候可是無所畏懼的!”齊遠拄著臉頰,瞥了眼顧子成,這才發現原來這打板子的確比戰場廝殺更難看一些。
主要是,惡心!
因被打的部位是腰部以下,打起來的時候很多器官都受了刺激,容易造成失禁,此時牢房裏的味道著實有些一言難盡了。
穆清之向來喜歡幹淨,齊遠是知道的,於是起身拉住她的手,“隨朕去雅間。”
感受著手腕上熟悉的溫度,穆清之本能的想要收回手,奈何他力道太大,掙紮不得,隻能任由他拉著,踩著木樓梯走上府尹處理政務的區域。
理論上是不能抬頭直視天顏的。
隻是,蘇如煙還是不甘心的偷瞥了一眼。
這一眼不要緊,剛好看到了兩人十指相和的手......
怪不得,怪不得昨日顧子成會被下了天閹之人的診斷,原來是穆清之這幾年早就跟齊遠勾搭在了一起。
太醫都是皇宮裏的,皇宮裏的事兒自然是她說了算。
蘇如煙默默的攥緊了袖口,這筆帳,她早晚要討回來!
......
到了內堂,穆清之猛的收回手,不滿的看向齊遠,“皇上剛登基,難道就不要名聲了嗎?”
德海緊張的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退出了內堂,臨了的時候還不忘把義憤填膺的翠竹拉了出。
虛掩了門之後才長籲一口氣,倆祖宗的事兒還是留給倆人自己解決吧,自己老了,胳膊腿可禁不起折騰。
倒是翠竹巴著門縫想要聽個所以然來,到底摔銀票的事兒是自家主子不對,如今齊遠成了皇上,要是欺負自己主子可怎麼辦啊!
......
齊遠坐在椅子上,把一遝子銀票拍在了案幾之上,“你的愁,朕幫你報了,我們的事兒也該有個說法了。”
“說法?”穆清之冷哼了一聲,“當日你是窮書生,本宮一片好心,想要給你一份安穩的生活,難道有錯了?”
“倒是皇上,好演技,三年在道觀外養兵籌謀,本宮這個枕邊人到是一點都沒看出來啊!”
齊遠修長的手指有規律的敲擊著那一遝子厚厚的銀票,發出不大的悶響,“是沒看出來,還是郡主忙著自己的事兒啊?”
話落,他指了指內堂的角落。
穆清之尋著望過去,這才發現吉祥四象琴竟然不知何時被擺在了哪裏。
上麵的寶石落了一層薄薄的灰,顯得暗淡無光。
“朕派太醫細細查看了,這琴弦是被花生乳泡過的,那位蘇姑娘對花生過敏,彈了這吉祥四象琴才會誘發紅疹。”
“你早就知道她有了身孕,所以才會給朕送了把琴。”
“郡主好計謀,想必駙馬爺在邊關三年,一舉一動都沒逃得過郡主殿下的眼線吧?”
穆清之被拆穿後,倒也沒多驚訝,憑借著齊遠的聰明才智識破她這點小伎倆是早晚的事。
她索性坐在了案幾的另一邊,端起茶杯準備潤潤嗓子。
“這味道......”
這不是她苦心研究了三年的斷子絕孫茶嗎?
這東西對腎臟傷的厲害,斷然是不能隨意飲用的。
“這是朕的人從郡主府偷來的秘方,據說是郡主辛苦鑽研了三年的,三年,都不舍得給朕喝,朕隻能自己拿來嘗嘗了!”
齊遠說著,端起了茶杯。
穆清之心頭一緊,忙起身走過去,一把打掉了他手裏的茶盞。
茶盞掉落在地,應聲碎成了八瓣。
茶葉飛濺了一地。
“茶葉?”穆清之一是愣神,涼茶裏麵哪來的完整的茶葉?
就在她怔愣的瞬間,一隻大手硬生生的把她拉入懷裏,放置在了自己的腿上,齊遠挑眉,“郡主看樣子不舍得讓朕絕後啊!”
“你鬆開!”穆清之壓著聲音掙紮,意圖推開他的鉗製。
齊遠的一身腱子肉她是知道的,豈是她輕易能推開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穆清之索性放棄了掙紮,怒目圓瞪的看著齊遠,“你想怎樣?”
“郡主夢魘之症頻發,溫太醫是治不好的,朕倒是願意屈尊給郡主安眠!”齊遠的薄唇輕觸她的耳垂,略帶沙啞的聲音混合著炙熱的呼吸鑽入她的耳中,引得她身型一顫。
“你瘋了,這是天獄,是大牢!”穆清之按住他那隻不安分的手,咬緊了後槽牙斥責道。
齊遠笑著吻住穆清之的脖頸。
“齊遠,你現在是皇上,外麵都是你的部下!”穆清之氣的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不要臉我還要呢!”
“哦?”齊遠鬆開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郡主的意思是可以換個地方?”
“變態!”穆清之臉上的緋紅未退,背過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裙,“皇上請自重,不要曲解本宮的意思。”
“很好,那就今晚,子時,朕等著你!”齊遠好整以暇的看著慌亂的穆清之。
這副嘴臉,真欠抽!穆清之剛想告退,屋外就想起了德海公公的聲音,“皇上,宮裏來信兒了,說太後突發急症,像是被什麼衝撞個,想請醫術精湛的溫太醫入宮,隻是溫太醫今日輪休,去山上采藥了,一時間尋不到。”
齊遠的臉色當即冷了下來,起身拿起了桌上那一疊銀票,“想讓朕回宮就直說,何必廢這麼大個圈子?”
“至於蘇如煙,郡主自行處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