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緒亂的很,腦袋裏塵封的記憶蜂擁而至。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孤兒院。
那年我五歲,他七歲。
我性格內向,膽子又小,初來乍到時總有調皮的男孩以捉弄我為趣。
他大著膽子抓起一旁的掃把,把他們都轟走,然後掏出院長媽媽獎勵給他的棒棒糖給我吃。
小江亦穿著短一截漏著風的褲子站在我麵前,問我,“你叫什麼啊?”
那時的我還不懂,隻知道自己叫“婷婷”。
他就說,“我叫江亦,那以後你就叫江婷,好不好?”
“我做你的哥哥保護你。”
小江亦用力的拍拍胸脯,像是在證明自己能做一個好哥哥。
就這樣,像小說裏的狗血橋段,身世落魄的兩個人抱團取暖並互生情愫,打拚創業。
有人問,“江總,話說你們都姓江,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兄妹...”
像是默契的聯想到什麼,房間裏又爆發出哄笑聲。
這似乎不是場慶功宴,而是打聽取笑我的專場。
而江亦,就是滿足他們好奇心的知情者。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麼想!”
我的拳頭默默攥緊,臉色也變得漲紅。
他們的打量太過赤裸,讓我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商品,被他們挑來選去。
姓氏,對我和江亦都是深深的羈絆。
但江亦接下來的話徹底將我們之間的紐帶撕碎。
他不屑的發出嘲笑聲,“不過是沒人要的,連個姓都沒有,我施舍給她一個姓而已。”
“誰能想到,她就這樣賴上我了?”
“估計本來親生父母就不打算要她,才會五年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
江亦就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事情那樣平淡。
陳年往事被血淋淋地扒開,他們像凶獸,將我一點點剖開,觀察,看的一清二楚。
那是我一直都沒辦法直視的傷口。
一瞬間,我像被潑了冷水,如墜冰窟般渾身發冷。
沒想到,我自以為的兩情相悅變成了我單方麵的死纏爛打。
我開始懷疑,那些所謂的溫情,是否真的出自他的本心。
“婷姐,要不我們,回去吧。”
聽到這些話,曉琳再也忍不住壓低聲線開口勸我。
我伸手扯了一下衣擺,擠出一個微笑來掩飾我的局促和尷尬,“我突然想起來,我家裏還定了蛋糕。”
“我先回去取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