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拿著行李回到顧家的時候,顧妙妙正悠閑地躺在沙發上逗狗。
那條成年的卡斯羅正在啃咬玩偶的腦袋,地上淩亂散著四肢。
見我出現,寵物狗頓時放下嘴中的玩具,齜牙咧嘴地衝我吼叫。
似乎隻等顧妙妙一聲令下,就撲上來,將我咬得碎屍萬段。
我強忍著曾經被咬的恐懼,僵硬地朝樓梯走去。
可鬼使神差中,我回頭看了眼地上被咬得看不出原樣的玩偶。
一條碎掉的咖色圍巾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我頓時感覺不妙。
等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本來放在枕頭旁的娃娃消失不見。
所有的僥幸頓時灰飛煙滅。
壓抑多年的痛苦和委屈在此刻噴湧而出,我衝到顧妙妙麵前,掄起拳頭就朝她的臉上打趣。
哪怕護主的狗拚命撕咬,我手上的動作也未曾停過。
顧妙妙哭喊著救命,用力地踹我,想要逃脫。
“顧從霜,你在鬧什麼?”
聽到傅賀宇的聲音,顧妙妙哭得更大聲了。
“姐姐她想殺了我!她是個瘋子!”
傅賀宇推開我,將受驚的顧妙妙抱在懷中細細寬慰,無限溫柔。
視線落在我身上時,冰冷至極。
“我說過不要欺負她,你非要和我作對嗎?”
我沒理會他,將地上破碎的娃娃一一撿起後,失魂落魄地想要上樓。
“顧從霜,你是聾了嗎?”
傅賀宇徹底生氣了,他將顧妙妙安排到沙發上後,拽著我的手,將我扔到地上。
“你看不到嗎?她縱容那條畜生毀了我媽媽生前送我的布娃娃!”
頭撞到牆壁上,疼得我都落淚了。
傅賀宇是知道這個布娃娃對我到底有多麼重要的。
在我們感情最好的時候,他甚至還吃過布娃娃的醋。
可現在的他,一心隻有哭得梨花帶淚的顧妙妙。
“狗不懂事,你遷怒妙妙幹什麼?她又不是故意的。”
淚眼朦朧中,我好像看到了幼時訓斥我的父親。
顧妙妙毀了我的獎狀,在我的房間裏麵放蛇,強迫我吃過敏物......
哪怕顧妙妙做的事傷天害理,爸爸都會以她年級小輕拿輕放。
傅賀宇最後抱著顧妙妙離開了。
我一個人癱坐在地上。
抱著碎得認不出原樣的布娃娃,哭了很久很久。
那晚,在醫院的顧妙妙發了很多條朋友圈。
她說雖然受傷了,但愛人的愛足以止痛。
照片上的她躺在病床上,身旁是滿眼深情的傅賀宇。
這是顧妙妙慣用的手段。
她喜歡看我嫉妒到發狂的醜陋姿態,似乎這樣就可以掩蓋她曾經是私生女的事實。
從前是我羨慕的親情,現在是我曾有過的愛情。
可這次,我沒有理會,冷靜地在診所接受治療。
等我拿著媽媽的遺照走出顧家的時候,傅賀宇正好送顧妙妙回來。
隻不過車沒有停。
等我去酒店的路上,出租車卻被逼停。
傅賀宇從車上走下來,對著後座的我問道:
“你不住在顧家了嗎?”
我沒理他,讓司機趕快走。
可他卻不讓。
“顧從霜,你最近到底怎麼了?就不能像從前一樣,聽話點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再聽你的話了。”
我從小就被要求聽話,可是被偏愛的從來隻有調皮搗蛋的顧妙妙。
“行啊,隨便你,到時候可千萬不要哭著回來。”
傅賀宇冷笑,眼底充滿了對我的不屑。
離開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這天剛好是顧妙妙的生日。
我到機場的時候,免費看了場絢爛的煙花。
登機前,傅賀宇難得給我發了條消息,他問人怎麼不見了。
我沒回複,電話卡連帶手機通通扔進垃圾桶。
他不會知道,飛機降臨後,我就要嫁人了。
但新郎......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