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秦澈出軌前任後我大吵一架離家出走。
三天未回他卻絲毫不擔心,甚至帶著前任睡到我新買的床單上。
聖誕節下了雪。
秦澈帶著前任出門堆雪人。
看到門口那個雪人的時候,秦澈一腳將雪人頭踢進了垃圾桶。
直到第二天警察打電話認屍他才知道。
昨晚那個圓滾滾的雪球裏麵,是我的頭。
1
“老公真棒。”
秦澈一腳把旁邊那個醜陋的雪人腦袋踢進了垃圾桶,白薇在旁邊驚喜地呼喊。
“阿澈,何皎已經三天沒回來了,你不擔心嗎?”
秦澈拉著白薇紅彤彤的雙手給她哈氣,“她跟蟑螂一樣,命硬得很,死不了。”
我飄在秦澈身邊大喊:“秦澈!你還有沒有良心!”
但顯然,他聽不見。
外麵漫天大雪,秦澈摟著白薇上樓,電視裏正播放著“無頭女屍的屍體碎片被發現在各個公園的雪人裏”的新聞。
白薇隻瞥了一眼,秦澈忙捂上了她的眼。
“薇薇別看,太惡心了,你會害怕。”
這暖黃燈下溫馨的一幕讓我覺得很眼熟。
我愛看恐怖片,但又害怕。
秦澈也是這樣捂住我的眼,我們窩在沙發裏,我一邊在他指頭縫裏看,他一邊笑話我。
屋裏的床單是我新買的,秦澈說他喜歡那個花樣,我趁著雙十一買了好幾件。
可現在,從沙發到寢室。
白薇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散落在地上,我捂住耳朵還是能聽到他們在床上嬉笑的聲音,尖銳的聲音刺得我心臟疼。
秦澈的手機放在客廳,陌生的電話一遍又一遍地打進來。
他光著身子出來,不耐煩地罵了句臟話接起。
“您好!安城警局,我們找到一具女屍,疑似是您的妻子......”
“死了就死了,最好死遠點,屍體喂狗行了吧,死騙子滾遠點!”
秦澈說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白薇在屋裏催促著他,他順手關機進了屋。
我看著桌子上放動漫情侶手機殼陷入了沉思。
國產新手機出來的時候,正好趕上秦澈生日。
我悄悄把已經買好的手機跟卡通手機殼一起放在他的枕頭底下。
可他看到那個幼稚的手機殼,卻一臉不屑地扔進垃圾桶。
“這手機殼簡直跟你一樣醜。”
沒記錯的話他是這麼說的,可現在他卻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用卡通手機殼。
我終於明白,不滿意的不是手機殼,是我。
外麵看起來好冷,可更冷的是我的心。
早上天還沒亮,秦澈起來給白薇做早餐的時候,那個電話再一次打了進來。
這次秦澈終於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沒管家裏的白薇直奔警察局。
秦澈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我的屍體,因為屍體左手上戴著的,是刻著我們名字的結婚戒指。
還好是冬天,屍體不至於腐敗生蛆,但破碎屍體上外翻的爛肉讓在場的人都倒吸一口氣。
全身一共九十多處傷痕,法醫有些不可置信地囁嚅道:“她......是活活疼死的。”
秦澈看著那些傷口喉結不斷地上下翻滾,臉色逐漸變得蠟黃。
法醫解剖到一半手忽然一頓,他有些疑惑地抬頭問秦澈。
“你老婆生前有什麼不對勁嗎?”
秦澈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思考了一下後搖了搖頭。
我站在他旁邊一陣苦笑,最近一個月他都在帶著白薇異地出差,怎麼會發現我有什麼不對勁。
緊接著,法醫從我肚子裏掏出一個血肉模糊的肉團。
“秦先生,我想,她應該懷孕了。”
秦澈瞳孔驟然一縮,中指指尖碰觸到肉團的那一刻,濕滑黏膩的手感讓他再也忍受不住胃裏泛上來的酸水,抱著一旁的垃圾桶狂吐起來。
秦澈覺得惡心,可我看著那個肉團,隻覺得心痛如刀絞。
我可憐我的孩子啊,他才三個月,還未來得及看這個美麗的世界一眼,就被那個惡魔殺害了。
就在秦澈不斷抱著垃圾桶嘔吐的時候,一個警察突然推門而入,懷裏還抱著一個雪球。
秦澈看到雪球的一瞬間,血液倒流,全身麻木,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2
警察似乎對他懦弱的樣子有些不滿,沒好氣地道:“忍住,可別尿我這兒。”
秦澈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支撐著東西起了身。
法醫將頭對上我的身子,秦澈看著台子上支離破碎的我,一陣踉蹌後退,連字都沒簽就跑了。
他似乎不願意相信那是我,坐在車上一遍又一遍地給我打電話,可電話裏永遠都是:“您好!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我坐在副駕駛上,看著他使勁捶著方向盤覺得有些好笑。
秦澈,現在才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會不會有些晚?
過了一陣子後,白薇發來消息,讓他趕緊回家但沒說什麼事。
秦澈隻得暫時放下我的事先行回家。
白薇穿著寬大的襯衫在門口,沒等秦澈進門, 屋裏躥出來一個人,朝著秦澈的臉就是一拳。
“狗日的秦澈,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妹妹的嗎!”
聽到聲音,我一陣驚喜。
哥哥!
他回來了!
三年前,哥哥把我托付給秦澈後就出國了。
那個時候我怎麼也沒想到,再見麵竟然會是這樣的狀態。
“哥?你怎麼回來了?”
哥哥不管不顧地朝著秦澈的臉上一頓捶,三五下就將他捶成了豬頭。
“你別叫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夫。”
白薇見狀,拉住我哥的衣服試圖將他從秦澈的身上拽下來。
可她怎麼會是我哥哥的對手呢。
我哥起身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又一腳將她踹倒在地上。
“你們這對狗男女,秦澈,今天你找不到我妹,我就弄死你。”
我想起來了,哥哥是我的緊急聯係人,那天我摁到電話,還沒來得及等哥哥接聽,就被拖走了。
哥哥應該是擔心我所以提前回來了。
秦澈站起來將白薇護在身後,“哥, 你冷靜點,何皎死了我也很難過......”
他話還沒說完,我哥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握住了他前胸的衣服質問。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秦澈偏過頭,沉默了一陣後不情願地說道:“何皎......死了,屍體在警察局。”
我哥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左腳退後一步喃喃道:“皎皎,死了?怎麼可能!”
哥哥不願意相信,但當他看到福爾馬林裏泡著的肢體碎片時,他忽然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哥哥!”
我著急地飄上去,我是哥哥帶大的,哥哥對於我,亦父亦兄。
“哥哥,你別難過,我沒事的。”
哥哥趴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腰,不斷地捶打地麵,“皎皎!對不起,對不起,是哥哥沒照顧好你。”
我試圖安慰他,可手伸上去,卻直直地穿過了他的身體。
“哥哥,皎皎不痛,真的。”
警察局程隊聽說又來人了,過來看,但他似乎認識哥哥,竟一眼就叫出了哥哥名字。
“何晏!”
哥哥這才站起來轉過身。
原來他們是在國外認識的朋友,但程隊不認識我。
程隊拉著哥哥說了很多,半晌後,哥哥隔著玻璃摸上我的臉,
“皎皎,別怕,所有傷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3
白薇被哥哥一腳踢得住院了,秦澈恨不得把整個家給她搬過去,又是做飯又是陪護。
她拿出一個禮盒放在秦澈的手上“打開看看,喜歡嗎?”
是一副玉骨手鏈,秦澈拿在手上轉來轉去,隻覺得觸手冰涼如水,整個人都覺得清明了許多。
“這是什麼材質的,竟然這樣神奇?”
白薇笑了笑道,“這是我專門求來了,可以保平安的。”
不知為何,我看著那串手鏈卻會覺得渾身發涼。
靈魂也會有感覺?我忍不住想。
秦澈溫柔地揉了揉她的頭發,眼裏的愛意快要溢出來。
“謝謝你薇薇,她哥那邊我會解決,你再等等,好嗎?”
白薇乖巧地點了點頭,哄了白薇睡著後,秦澈一個人走上了醫院的天台。
他打開微信,看著我離家出走後發來的“救我”兩個字失神。
那個時候他在幹什麼呢?
白薇說家裏的小貓吐了,要一個人帶去醫院有點害怕。
秦澈記得我學過一些散打,死不了,所以毫不猶豫地打車去了白薇家。
可他忘記了,那個散打,隻不過是哥哥教給我用來強身健體的罷了,一個成年男子的體重,我掙脫不開,
半晌後,他關掉手機回了家。
秦澈一件一件收拾著我的東西,直到看到那張B超單子,才停下。
我們結婚五年,秦澈一直想要個孩子。
這個孩子來得不容易,我本來想給秦澈個驚喜的。
可我沒想到,在我找地方藏B 超單子的時候,會看到他的另外一個手機。
裏麵存滿了他跟白薇的合照以及聊天記錄。
起床時他要先給白薇發早安,我去洗澡時他要給她發晚安。
就連我們為了要孩子去做檢查,他站在門外的那五分鐘裏,他都還在跟白薇商量周末要去看什麼電影。
秦澈在對我好的同時還享受著養金絲雀的快樂。
我無法接受他的行為,所以,我們進行了五年來的第一次爭吵。
秦澈跪在地上快要將那張單子捏碎了,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肩膀顫抖隻覺得可笑。
害死我們孩子的凶手,你是之一,秦澈。
秦澈要跟白薇結婚。
哥哥收到這張請帖的時候,正日夜不眠地追查凶手。
可惜,那個凶手是個連環殺人犯,作案手法極其嫻熟,刑偵一點線索都沒有。
哥哥紅著眼撕碎請帖扔在了秦澈臉上。
“秦澈,你還是個人嗎?皎皎去世才一周,你就那麼著急結婚?”
秦澈一把將白薇拉進懷裏,“ 我已經欠薇薇很多了,我不能再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了。”
哥哥氣急,上前與他扭打在一起,白薇慌忙出去找人,哥哥趁機朝著秦澈道。
“如果你還有一點人性,還對皎皎肚子裏那個孩子有一點點憐憫的話,多注意下白薇,她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澈似乎不太理解哥哥的意思。
哥哥拉起秦澈的手,“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惹巴拉,這是惹巴拉!”
原來哥哥一進來就注意到了她們手腕上的手鏈。
秦澈明顯不知道那是什麼,隻疑惑地看著哥哥,哥哥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白薇進來了。
4
回去的路上,白薇不斷地喂著秦澈吃各種高熱量的東西。
秦澈很喜歡吃這些,但他有高血糖,所以我一直都盡量不讓他吃。
如今換了白薇,倒是吃痛快了。
“好吃吧。”
白薇挖了一口冰激淩放進了秦澈嘴裏。
秦澈點了點頭,“好吃,以前都沒怎麼吃過。”
“何皎真過分,這一點點東西都不讓你吃,又不是天天吃。”
提及我,秦澈忽然隨意地朝著白薇問了句,“你知道惹巴拉嗎?”
白薇臉色一變,剛喝進去的一口水瞬間就被嗆了出來,秦澈忙把車停一邊給她輕拍起來。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我不知道。”
秦澈轉身去車上給拿了張紙,“沒什麼,今天刷視頻看到有人說,想到你之前去過,所以問問。”
白薇再次搖了搖頭後,兩人一起回了家。
這個家已經不是我的家了,我喜歡原木色,可白薇喜歡奶油風。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裏,秦澈找了裝修團隊,將家裏裏裏外外翻新了個遍。
他帶著白薇吃遍了安城所有的美食。
原來安城有這麼多我沒去過的地方,沒吃過的美食。
我跟秦澈在一起後,他經常為了自己的事業忙到很晚,就連我們的紀念日,他也總在公司度過。
有一次,我偷偷跑去給他過生日,又怕影響他工作,所以抱著蛋糕在樓下淋了一個小時的雨。
那天我沒見到秦澈,後來才知道,他下班路上碰到了撞車的白薇。
我在淋雨的時候,他正在抱著白薇哄睡她。
白薇從來都不約束秦澈,什麼熱量高給他吃什麼。
漸漸地,秦澈開始每天都全身乏力,精神萎靡,甚至一個月的時間暴瘦了十幾斤。
秦澈心裏有些擔憂,第二天就去醫院掛了急診,結果醫生告訴他,糖尿病中期。
白薇給他燒了粥,可醫生明明說要少吃粥。
秦澈一抬手將粥打翻在了地上,“醫生說了要少喝粥,你不知道嗎?”
他第一次跟白薇發脾氣,白薇看著地上的粥一愣,瞬間就紅了眼。
“我隻是,想給你做點吃的而已。”
秦澈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忙又將白薇拉過來,“對不起薇薇,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你就做點清淡地吃吧,就像......就像以前何皎那樣。”
何皎!
多久沒秦澈這麼溫柔地喊我名字了。
從前他喊我名字,我站在對麵故意不回答,隻因為想多聽幾遍,現在他喊出來,忽然讓我沒來由地有些惡心。
秦澈已經需要用上胰島素了。
或許是白薇不知道,她竟給秦澈用了過量的胰島素,要不是急救車來得快,或許,秦澈就死了。
他醒來的時候白薇不在,想喝水卻起不來身,掙紮了半天後,旁邊有個穿著襯衫的人給他倒了水。
“謝謝你。”
“不用謝,我叫李言,賣保險的,有需要可以找我。”
秦澈看著那張名片,想到自己的病又朝著他招了一下手。
“李先生,我叫秦澈,想買份保險,受益人寫......白薇。”
可當保險員將秦澈名字輸入係統的時候,他說出的話卻讓秦澈大吃一驚。
“秦先生,你已購買了死亡保險,受益人是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