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把我壓在身下,腦袋湊在我頸側小狗一樣胡亂拱的時候,我隻有種蒼了天的感覺。
我把你當大外甥,你他媽的卻想睡我啊!
肮臟,太肮臟了!
我掙紮著伸出手,揪住他耳朵往起拽:“程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是宋時安嗎?是就沒錯。”
他聲音低沉又冷硬,與他正在做的事大相徑庭。
“可……我可是你……小姨!”
程默一把捂住我的嘴:“早就不是了,你不用提醒我。安安,我從來都不想那麼叫你。”
“但你之前叫過,那就一輩子都是。你現在這是……以下犯上!”
我怎麼都推不開他,急的胡說八道。程默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喉結上下顫動,下一秒已經吻在了我耳下。
“那我可真是冒犯了,這位……”
這樣蠻不講理又簡單粗暴的程默實在是太陌生了,但也不能跟一個醉鬼硬來,否則吃虧的肯定是我。
額……我現在就很被動,他的手已經摸到我的腰上了!
“程默,你看看我唄……”
我掐著嗓子哄他,帶了些撒嬌,他動作微頓,聽話地抬起了頭。
臥室內暖黃的頂燈照射在他頭頂,將他淩厲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一雙桃花眼帶著醉酒的微紅,如同漩渦一般將我吞沒。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程默長的實在是太好看了!
要不是我恪守倫理的信念感和強大的意誌力支撐著,我都容易反過來把他撲倒。
可惜,最終我也隻能趁他不備,猛地抬頭用腦門把他……磕暈了。
拿起手機想給程諾打電話,想了想還是算了,總不能跟她說你堂哥好像對我有意思。
那丫頭肯定會大笑三聲,然後問我,小姨你是不是發燒了,需不需要我帶你去醫院。
不能怪她不相信,其實我也不相信。
程默那個人,實在不像是會喜歡什麼人的,喜歡數理化和方程式還差不多。
我初見他是在程諾的生日宴上,那時他剛中考完,程諾十二歲,我十三。
我父親是本家同輩裏最小的一個,偏我還是他四十歲的老來得女,因此程諾的母親何文竹,我的表姐,整整比我大了二十五歲,就連女兒也隻比我小一歲。
程默是程諾大伯的兒子,管我表姐叫小媽。因為父母在外地做生意,假期時基本都住在程諾家,同她們感情很好。
我早就在程諾的口中聽說過程默,都是什麼學霸啊校草啊天才啊超帥啊之類的溢美之詞。
直到我看到程默本人,才知道程諾那小騙子嘴裏也能有幾句實話。
表姐向他介紹了我:“你就跟著小諾一起叫時安做小姨吧!”
天啊!我這就以十三歲低齡又當小姨了?會不會有點太酷了!
於是挺起小胸脯期待地看著他,要是背後有尾巴,估計已經翹起來了。
程默顯然難以接受,含混地嘟囔了一句。
我沒聽清,湊過去好心提醒:“這位小哥哥,你得叫我‘小姨’。”
程默無語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覺得這種說法有點別扭嗎?”
又抬手扯了張紙巾遞給我,嘴角抽搐:“這位‘小姨’,你鼻涕流出來了。”
……
我昨天去遊泳有些著涼,今天為了參加生日宴又特意穿了裙子,清水一般的鼻涕絲毫不顧忌場合,在我白淨可愛的小臉上流的十分歡快。
簡直就是我短暫人生中的大型社死現場!
我接過紙巾捂住臉,後來好幾年都躲著程默。隻要是有他參加的場合,我表姐說破了嘴我都不去。
倒是程諾說他還問起過我幾次,原話是“你那位流鼻涕的小姨長大些了嗎?”
老娘他媽的長大了,長很大,早就不流鼻涕了,所以你能不能把那四個字的前綴詞去掉!
我咬牙切齒切齒地在程諾打算送給程默的那本物理學名著的扉頁寄語上,他的名字後麵偷偷畫了一個小豬頭。
沒過多久得知,程諾因為這件事被修理的很慘,大喊冤枉說要程默拿出證據當麵對質。程默卻隻把書扔回給她,扉頁已經被撕掉了。
直到前不久我因為打遊戲輸了被程默貼了一腦門紙條,又報複性的在他名片上畫小豬頭時被他抓了個正著。
他沒生氣,握著我的指尖卻十分用力:“我就知道……”
我硬著頭皮裝模作樣:“啊,知道什麼?”
“是你。”程默沉沉地看著我:“宋時安,我一直都知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