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娘，您聽到了吧，爹說由著您去，隻要不丟了咱們家的臉麵就可以。”

何翠花打起精神來傾聽，這次她受的委屈可大了，不報回來心有不甘。

“可是娘沒想到怎麼報複他們，那張大娘媳婦兒那小蹄子實在是太伶牙利嘴了，娘完全說不過她。”

“這還不簡單，他們張家可是外來戶，在這裏沒有什麼根基，全家人就靠她兒子打獵去集市賣錢過活兒。隻要我們悄悄派人傳些他們東西不好的流言，看他們怎麼待下去。”

“女兒啊，你可真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呢。”

何翠花撐著床坐起，拉過女兒的手輕輕撫摸，眼裏滿是得意與算計。

她張大娘再厲害，媳婦兒再伶牙利嘴，看這回他們還不受點教訓。

張君亮照例挑了裝著野味的扁擔去集市上賣，這回張小月也跟著，想給相公分分憂，早點賣完東西回家。

“君亮啊，又帶著你的漂亮娘子出來賣東西啊，今天有什麼好東西？”

他們平常攤子旁一位賣蔬菜的大叔詢問出聲，眼神和善，臉上帶著笑意。

“叔啊，也沒什麼好物，就是幾隻野兔子，您今天這土豆看起來不錯啊。”

大叔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攤上的土豆，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那可不，自家種的新品種，光施肥都要花那麼多時間，它們還不長好點回報我。這幾個你們拿著，算是叔的一點心意。帶著回去讓你媳婦給你煮著吃。”

幾顆土豆遞到了張君亮手中，再傳到張小月手中，她對大叔微微一笑，和張君亮向大叔道了謝。

而後打量起手中的土豆來，土豆個大飽滿，圓溜溜的，沒有什麼眼子，想必是種在十分鬆軟的土地裏長成的，可見，種它們的人是及其有耐心。把泥土翻了個遍，沒有留一點小石子。

隻是，她對土豆有些陰影，她完全掌握不好這種圓溜溜的東西，無從下手，隻能切出一個個不規則的塊兒來。

正談笑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來人身高八尺，麵相猙獰，滿身橫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你這賣給我的野兔子是毒蛇咬過的，就不怕我們一家老小吃了殞命來找你算賬嗎？”

說著，一隻兔子被大力丟在了攤子前，壯漢的眉頭皺起，凶神惡煞地盯著他們。

張君亮拿起一看，翻開皮毛，野兔子的脖頸後麵的確有兩個牙印，心中正疑惑。

張小月“騰”地一聲站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們家賣的野味都是我家相公自己打獵來的，才沒有用什麼被蛇咬過的充數。再說了，你，買的時候明明都有看過，怎麼當時沒說兔子是被毒蛇咬死的呢？”

來人顯然是有準備的，喊過來一個老太太，的確是昨天來買過野兔子的。

“這是我娘，昨天是她來買的，她的眼睛不好，所以才沒有看到什麼毒蛇牙印。但是，昨天要煮來吃的時候被我看見了牙印，今天才來找你們理論。”

老太太昨個兒還很精明的眼神，今天就變得飄忽起來，仿佛真的視力不好一樣。

“是我買的，先前聽說你們家買的野味新鮮又便宜，我才來買的，哪知你們濫竽充數，什麼都敢拿出來賣。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遇到你這種事，要不是我家大兒看見了，我們一家幾口可得一命歸西。”

眼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大家夥兒七嘴八舌地討論著。還有人直接指責他們不厚道，慶幸自家沒有買野味的習慣。

遇到這種事張小月和張君亮有些應付不過來，但他們此時在大家眼裏處於過錯的一方，沒有理由凶他們。

但是張小月隱隱感覺這兩人是被指派來的，為的就是他們生意做不下去。

“您說說，想要我們怎麼辦？”

壯漢的眼睛轉了幾圈，凶狠中帶著算計，“我要你們向著這麼多人當麵道歉。並且賠償十倍的價錢。”

當麵道歉不就是承認了是他們的錯？況且十倍的價錢出出去，相公要打多少獵物，要賣多久才能回來。

苦於他們沒有能說服群眾的證據，而對方有備而來，他們明顯不是對手。

“十倍是不可能的了，我們按原價賠給您，您把兔子留給我們。至於今天的事情是我們疏忽了，但絕對不是我們做事的態度。”

“十倍價錢就是十倍，一分都不能少，大夥兒可都看著呢，你們別想抵賴。”

張小月越看越覺得蹊蹺，張君亮自己也清楚從來沒有拿過什麼被毒蛇咬過的野兔子來賣。每一隻都是他用心打來的，且賣之前一隻隻檢查過。

隻能是他們得罪了是沒人麼，被惦記上了。張君亮把丟在地上的野兔子重新拿起來觀察，的確是有兩個牙印，牙印周圍卻沒有泛著青黑。

按理來說，活物被毒蛇咬死，毒液是會蔓延的，那麼兔子的脖頸周圍就是一圈青黑色，顯然，這兩人是做了手腳來唱戲的。

“這兔子我看過了，你們也該知道活的兔子被咬死毒液蔓延，傷口周圍會發黑吧，可是你們看看這兔子，除了牙印什麼也沒有。”

張君亮翻開皮毛給大家夥看著，有人比較好奇，彎下腰來查看，發現真的和他說的一樣，隻有兩個牙印。

“是啊是啊，的確隻有兩個牙印，去年我養的雞不慎被毒蛇咬死了，上麵可是泛了一大圈青黑呢。”

聽到這席話，眾人又把目光轉向了壯漢母子二人，他們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絲尷尬。

壯漢知道他們看出什麼端倪了，趕忙說：“這肯定是你們的問題，我們都是老實人，才不會幹什麼坑蒙拐騙的事情。原價就原價，你們把銀錢拿來，這兔子有毒也是我們的，我們給它帶走了。”

張小月哪能善罷甘休啊，立馬開口罵道：“好啊，你們是看我家東西賣得好你，特意來找麻煩的嗎，那你們這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要麼識相點立馬滾蛋，要麼就認錯！”

“你們等著啊，我會回來跟你們算賬的！”說著，壯漢一臉心虛的拉著母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