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理完出院,我剛坐上回家的出租車,雇傭的偵探就發來了新的視頻。
邱月在機場來了月事,浸紅了衣裙。
裴子琛一路超速闖紅燈,把她就近接到了家。
再出來,邱月身上換了一件新裙子,是我衣櫃裏最貴最好的那件,可邱月還是覺得不舒服,吐槽顏色老氣,上麵有我的味道。
裴子琛笑著哄:“怎麼會呢?這件衣服她才不舍得穿呢。”
“她做夢都想讓我帶她去看一次海,我說等她生完孩子就帶她去,她便精心挑選好久才買了這件裙子,當成寶貝藏著呢。”
邱月這才有了笑臉:“那就勉強湊合一下吧。”
我最好的衣服,在她眼裏都是將就。
發過誓不會為那個渣男哭,可回到家裏,聞著邱月遺留下來的淺淺香水味兒,我還是沒有忍住。
把裴子琛送我的禮物都翻出來,擺滿餐桌時,我的眼淚已經決堤了。
我還記得他第一次去海城出差,回來時送我一瓶高級香水,我像個初嘗禁果的少女般,歡喜得紅了眼,此後每次等他回家都要噴一些。
第二次出差,他送我一個金鑲玉耳墜,我戴了4年一天不肯摘下。
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我每個月最期待的一刻,就是他從海城回來,帶著禮物和我以為的滿滿的愛,讓我被浪漫和幸福包裹的時刻。
可!
根本不是愛啊!
都是謊言,都是欺騙——
就像我脖子裏的這條珍珠項鏈,是來自邱月的贈品,是她從手裏漏出來、讓他給我的一點卑微的施舍!
我狠狠扯掉脖子上的項鏈,發瘋般將桌上所有禮物,都一股腦丟進垃圾桶。
強烈的情緒讓我根本沒有注意到開門的聲響。
直到裴子琛從背後將我摟住,我才猛地回過神,聽見了他微微慌亂的聲音。
“然然,你這是在幹什麼?”
“不是在住院嗎?怎麼突然回來了,還把我給你的禮物都扔了?”
我身體應激地顫抖起來。
我太熟悉這個動作了,每次與裴子琛恩愛時,他都拒絕和我麵對麵,總是在最後進入的時候將我翻過去。
是因為看不見我的臉,就可以把我想象成邱月?
是因為這樣更容易忍受一點?
“我不喜歡,我不喜歡........”
我掙開他,抓起餐桌上殘留的幾件禮物,準備扔進垃圾桶。
我必須找到事情做,才能穩住處在崩潰邊緣的情緒。
“夠了!”
“你有什麼事情不能講出來,非要發瘋麼?”
裴子琛徹底失去耐心,緊緊抓住我的手臂,陰沉的臉色似是蒙了一層冰:“你喜歡什麼,我可以帶你去買。你趕緊把這裏收拾幹淨,我還有事,等我忙完就來找你。”
我口中微微發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他連一點耐心也不肯給我。
他見我冷靜下來,就匆匆去茶幾下麵,翻出了半盒止痛藥。
我心裏一緊,意識到他突然回來,是因為邱月的月事,他怕她肚子疼。
路過我身邊,他隨口解釋一句:“要見的客戶受傷了,帶上藥顯得我比較重視。”
我啞然失笑:“你還記不記得,家裏為什麼常備一盒止痛藥?”
結婚第二年,裴子琛的公司出現問題,他四處求人,被故意刁難,回家的時候因為酒精中毒,臉色白得厲害,整個人都在發抖。
那瞬間,我心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把他送到醫院後,我一個人找到刁難他的老板,代替裴子琛繼續喝酒。
大老板樂壞了,譏諷地笑著說:“行啊,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於是我拿起一瓶高度白酒,當成水一樣幹了,忍住火辣辣的疼去拿第二瓶,誰也攔不住。
大老板這才低頭,親自去醫院給裴子琛道歉,簽下了能拯救裴子琛公司的大合同。
代價是我得了嚴重的胃穿孔,直到現在,還會經常胃痛。
“然然,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清楚你對我多好,剛才我也不是故意對你發脾氣——”
裴子琛目光柔和一些,語氣也軟下來,抬手撫摸我的頭發:“等我忙完這兩天,你想幹什麼我都陪你好不好?我帶你去看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