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姨娘說的是，是馥兒來晚了，隻不過馥兒給父親製的新年賀禮被不懂事的丫鬟放皺了，剛隻好趕緊熨了一下，如此便來遲了。”趙涼馥邊說邊走進廳中，向趙文霆福了福身，“馥兒向父親道不是了。”

這廂趙文霆還未作表示，趙涼馥已直起了身板，繼而說道。

“我倒不知道姨娘的規矩如此之好，明知我乃趙府嫡女竟不喚聲小姐，對著母親竟不喊夫人，倒真真是知禮守禮之人呢。”

一時間大家竟都不知如何反應，看著眼前的人兒，明明不過九歲，一身繁瑣的紅衣層層疊疊，金絲織就的花邊隨著移動閃閃發光，竟隱隱透出一股不容忽視的氣勢，頭上僅用一支玉釵裝飾更顯的整個人有大家風範。

和從前的趙涼馥簡直判若兩人。

“妹妹，今日......”

“啊，姐姐你不說話我竟一時沒在意到你呢......”趙涼馥打斷趙涼珍的話笑盈盈的說：“不過姐姐，我這嫡女還沒落座，你怎的就先坐下了呢？”

“馥兒！你怎麼和你蘭姨和姐姐說話的！”果不其然趙文霆看見自己寵愛的小妾和女兒受到欺負一副委屈的模樣，怒氣衝衝的向趙涼馥說道。

“父親，今日乃是除夕，您剛從皇宮回來想必宮中賜菜公公也快到了，往年馥兒小不懂事，但是您想，若是讓宮中公公看到我們趙府姨娘和庶女竟坐在您身邊，府中夫人嫡女嫡子坐在下桌這不是讓別人嚼我們趙府的舌頭麼？”

趙文霆竟一下有些呆了，自己的這個女兒何時竟變了，但是細思一下似乎不無道理：“嗯......馥兒說的有道理，怡荏和珍兒你們坐的位置確是不妥......”

“老爺！”

“父親，馥兒為您製了一個帽墊，看您每次摘下官帽額前總是有條紅印，想必不是很舒服，墊上這個......”

“老爺，宮中賜菜公公，劉公公到！”

“雜家見過趙宰相，這是擾了趙宰相一家的新春佳時啊。”賜菜公公尖著嗓子笑說道。

“此話怎講，劉公公快請進。”

“是啊，公公來的正是時候，琉佩快斟一杯酒讓劉公公暖暖身子。”趙涼馥也向前一步淡笑著說道。

“這位......”公公打量了一下趙涼馥，看著趙涼馥手中還未放下的帽墊：“想必這位是趙宰府中嫡女吧，果真是頂尖兒的人兒啊，趙宰相好福氣～”

“公公過獎了，這是我府中嫡女趙涼馥。”趙文霆聽見賜菜公公對趙涼馥讚歎有加，滿意的看著趙涼馥。

看到宮中公公竟對趙涼馥青眼有加，蘭怡荏趕忙向趙涼珍使了個眼色。

“劉公公，啊！”趙涼珍趕忙向前走了一步想要在他麵前露麵，誰知被趙涼馥看出向琉佩使了個眼色琉佩將腳輕輕一伸......

一聲尖叫伴隨著一聲重重的跌落聲：“我的臉！啊！我的臉！”趙涼珍尖聲叫道！

“珍兒！你怎麼了？珍兒！”聽到趙涼珍的慘叫聲後，趙文霆和蘭怡荏都一個箭步趕忙衝到她身邊，扶起趙涼珍看見了她被磕破的顴骨。

“馥兒拜見公公。”趙涼馥見一世亂局所有人竟一下將劉公公忽略了趕忙將手中的物件兒交給琉珠，雙手疊於腹前走至公公身前裙擺竟一絲不動。

“公公，家中突發事件，家姐怕是摔得有些嚴重，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您看......”

“無妨，無妨。”劉公公虛扶了一下趙涼馥，臉上滿意的神色越深，然後側身麵對趙文霆說：“雜家還要回宮複旨，便先行告退了。”

“啊！公公，慢走。”趙文霆一下反應過來自己竟將禦前的人冷落在一旁，有些懊惱和埋怨的看了看蘭怡荏母女，連忙向公公福了個禮。

看著還躺在地上哭著的蘭怡荏母女，沉聲道，“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老爺，珍兒這摔得不輕，還是趕快叫個郎中過來，臉上的傷留了疤可不好！”蘭怡荏緩緩地拉住趙文霆邊說邊向小廝使了個眼色，小廝便飛奔出去。

“留疤！”趙文霆一想過幾日的船坊節，一下便緊張地讓人將趙涼珍扶入內室。

不一會兒郎中便趕到了。

“大夫您看，我珍兒的臉......”

“回相爺，貴府小姐的臉隻是普通的擦傷，這幾日仔細養著，日後疤痕會慢慢消下，身上其餘的也就是摔傷未傷筋骨，您大可放心！”郎中福了福身子回複道。

趙涼珍本想找趙涼馥算賬，卻被一旁的蘭怡荏暗暗壓住了手，示意趙涼珍噤聲。

這樣一鬧，除夕的氣氛倒一下消了大半。

相比於趙涼珍的失禮，趙文霆對剛剛唯一一個穩住全局的趙涼馥有些看好。

“馥兒真是長大了，剛剛幸虧你招待了劉公公，不然這怠慢禦前之罪我們趙家可是擔當不起。”

“父親過獎了。”趙涼馥笑著回答道，然後看著趙涼珍那蒙著紗絹的臉笑容更是明顯：“珍兒姐姐不小心摔了，馥兒也很緊張，但看劉公公還站在一側想著這等事不適宜被禦前知道，所以......”

趙涼馥話並未說完，但是她知道趙文霆聽懂了，趙涼珍在禦前公公麵前失了儀態，而眾人竟忽略公公，實在是不妥！

回想著剛才的事情，趙文霆不免皺起了眉頭，略帶薄怒地對趙涼珍說道；“珍兒這幾日你就好好的在自己院子裏休養，順帶重新練練禮儀！”

難得的趙文霆凶起了趙涼珍，同時也難得的趙涼馥得到了趙文霆的關心，一時間氣氛竟十足的好。

“子時已過，都歇息去吧，明日還要去寺中祈福。”趙文霆站起身子說道。

待一眾人散退後，趙涼馥的神色瞬間冷了下來，想到剛剛趙文霆的聲聲問候，她一陣反胃！

今日的目的也算達到，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正是這個劉公公看到了趙涼珍，而後趙涼珍便在皇帝麵前露了臉，這一世，自己一定要將她踩在腳下！

“馥兒，來娘房間。”戴婷婉突然開口道。

“馥兒。”戴婷婉看著跟著自己走進房間的女兒，喊了一聲竟不知道該如何說。

“娘是不是想說馥兒變了？”趙涼馥看著一臉糾結不解的母親開口問道。

“馥兒不瞞母親，今早馥兒夢魘，並非夢到他事，馥兒夢到我們被人陷害。馥兒也想了很多，為何我們就要一直這樣忍受著？”趙涼馥決定隱瞞自己重生的事避重就輕的向戴婷婉解釋。

“馥兒，是娘，是娘沒用。”戴婷婉聽到女兒的話一下自責不已。

“與娘無關，娘，有些東西它本身就是我們的，所以我們要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