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毒，竟沉積如此多年，這些年你為何，為何......”

“文姨，”趙涼馥打斷文青蓮的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馬上那姨娘應該就會前來詢問情況，我們還需你的幫忙！另外我猜隨兒和我身邊這兩個丫頭可能都有些積毒，可否麻煩你......”

聽到這個時候趙涼馥居然還記得自己和琉佩，琉珠心裏狠狠一顫，眼眶漸漸泛紅，臉上一時間竟說不出是什麼表情，隻得低下頭狠狠地絞著手帕。

“好，需要我做什麼？”文青蓮看著打斷自己的女孩，更是正眼打量起來，看這樣的情形，這眼前的一切應該都是這個女孩安排的，明明這麼小一個孩子，是什麼讓她如此成熟，她們竟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麼！

“小姐，老爺和姨娘都朝這邊來了。”琉佩從門外疾步走來，壓低聲音說道。

文青蓮和趙涼馥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趙涼馥便繼續躺下緊緊閉上了眼睛。

“老爺。”趙文霆走進偏苑後，戴婷婉上前委屈的喊道，之前與文青蓮紅了的眼眶在這兒更顯得她焦急萬分。

“不知馥兒怎麼了？”趙文霆看著戴婷婉這些年來極少的在自己麵前露出委屈可憐的表情一時間，心竟然顫動了一下，然後看著文青蓮問道。

“脈象還算正常，但是麵色有些發青，似有虧空，怕是要從根本補充，往後每日我都會前來為貴府小姐針灸、藥浴......”隨後文青蓮說了很多專業的話，將趙文霆說的雲裏霧裏。

虧空？趙文霆抓住文青蓮說的他能夠明白的詞語，莫非慧通大師說的是真的？趙涼馥真的是一個貴人？那慧通所說的趙涼馥受損趙府受損也可能是真的？

“為何，馥兒還沒有醒？你不會是醫術不精誆我們的吧！”蘭怡荏心中有些慌亂，如若讓一個大夫在趙涼馥和戴婷婉身邊，那這次她們沒死在懸崖，想要再通過毒動手，就困難多了！一定不能留一個不是自己的人的大夫在這！

“我文青蓮行醫坐診這麼多年，還從未有人質疑過我的醫術！”文青蓮聽到蘭怡荏的話心一緊立馬明白了她的小心思，隨即怒視著蘭怡荏厲聲說道：“我已經行針暫時穩定下了貴府小姐的情況，一個時辰內必將醒來。我會留下藥方，按我的要求見藥按時給她服下！”

後麵是對著趙文霆說的，說完瞥了一眼蘭怡荏，甩袖跟著琉佩離開去了小廚房交代煎藥事宜。

趙文霆自然知道文青蓮的醫術，他不悅的看了看蘭怡荏，這些天她真的是越來越不知輕重了！文青蓮可是京都最大的醫館：善慈堂中的少長大夫，慈善堂曾醫治過當時還是王爺的皇上，權貴都得敬重幾分，這蘭怡荏這幾日竟一下頂撞了兩位不能得罪的人！

相較於蘭怡荏的任性，現在楚楚可憐的戴婷婉竟顯得更加可人：“你放心，馥兒不會有事的，待馥兒醒了之後你們住到馨苑吧，那兒位置好適合養身子。”趙文霆緩聲對戴婷婉說。

看著蘭怡荏不可置信的眼神，戴婷婉抬眸看了看趙文霆，若不是這十餘年的心冷，她甚至又會以為趙文霆還對她和孩子有情。

“謝老爺。”戴婷婉垂下頭輕聲回道。

“老爺，這善慈堂的大夫怕是費用不菲，不如我們就用府中常用的大夫給馥兒治病，你看？”蘭怡荏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壓下眼底的憤怒與不甘說道。

“怎麼？貴府嫡女醫治還需要斤斤計較銀兩？我慈善堂何時多收病人一文錢過！”交代完煎藥事宜的文青蓮聽到蘭怡荏的話，聯想到小姐和小小姐的遭遇更是怒火中燒，雖說這是相府，但是一個姨娘自己也不需要給她多大臉麵！

“自然不是，自然不是。”趙文霆聽到文青蓮的反諷之詞，愈發覺得蘭怡荏不懂規矩，賠著笑臉對著文青蓮繼續說道：“賤妾隻是擔憂文大夫日日前來辛苦罷了，並沒有嫌棄慈善堂之意。”

“哼。”文青蓮冷哼了一聲後，緩了緩臉色：“那我今日便先行離開了，日後我都這個時辰前來為貴府小姐醫治，醫治過程需要絕對的安靜，同時貴府小姐也需要絕對的靜養......”文青蓮向趙文霆和戴婷婉說完注意事項後福了福身子請了個安便離開了。

“別憂心，”趙文霆看著眼眶仍舊紅紅的戴婷婉，抬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撫著，然後轉頭對蘭怡荏說道：“你跟我過來！”

趙文霆走進房間後轉身看著蘭怡荏：“這些日子你為何如此不懂規矩！慧通大師和慈善堂的大夫豈是你能質疑頂撞的？主家這麼多年竟愈發不懂事了！”

“老爺，我......”蘭怡荏看著這些年來第一次衝自己發火的趙文霆一下紅了眼眶：“我如何不懂事了？我還不是為了整個相府，那慧通大師說我們府中會有災禍，那我如何不心急質疑，咱們偌大的相府，那一項開支小了，現在又另請大夫，花這兩份大夫的錢，我精打細算些難道不對麼！”

趙文霆看著自己的青梅竹馬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一時又開始心疼，上一次她哭的這般傷心還是自己迎娶戴婷婉之時，心中的怒氣一下消失殆盡：“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這些話你實在不應該當著那兩人的麵說。”說著趙文霆攬過蘭怡荏在懷中細聲安慰道。

聽著懷中溫軟的美妾抽泣的聲音和微微抖動的身軀，趙文霆的手漸漸從蘭怡荏的肩移到腰間伸入衣內。

蘭怡荏感受到趙文霆的變化，將頭埋在他的胸前，嘴角止不住的揚起：還以為趙文霆對戴婷婉開始存了心思，現在看來一切也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文青蓮留不得，這日日前來診病，說不定哪一日就會發現戴婷婉身上的秘密！

想著想著蘭怡荏的眼神仿佛淬了毒一樣，一定要想一個法子把文青蓮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