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聞雪意外了一瞬,在公司項目調動是很正常的,但是這麼猝不及防,還是第一次。
她立馬冷靜下來,“我去處理,你們正常工作。”
小何連忙點頭。
邵聞雪整理了下呼吸,直接刷卡去往了頂層。
她很少來到江宴城的辦公室。
邵聞雪以前還沒結婚的時候,許茗月經常來公司陪江宴城。
她知道江宴城厭惡他們從小的婚約,所以就算他和許茗月在一起,她也從來沒有任何不滿。
她盡量保持著距離,不去頂層打擾他們。
算來,這是她為數不多是自己主動上頂樓。
邵聞雪正要往總裁辦裏麵走。
“邵副經理!”秘書叫住了她,起身攔下邵聞雪,語氣帶著一絲急促,“你暫時不能進去。”
邵聞雪詫了一瞬。
秘書抿唇,語氣冷硬,“總裁正在親自指導新來的副經理,你暫時不能進去打擾。”
邵聞雪聽到這話,就知道大概是那位空降的副經理了。
她說不上什麼感覺。
當初她進入榮盛的時候,是沒有交代身份的,她從基層一點點做起來,江宴城從來沒有幫過她一次,甚至還把最困難最辛苦的事情交到她手底。
她沒想到江宴城也有親自指導別人一天。
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忽然開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入目,江宴城挺拔俊朗的身形,一如既往的出眾優越。
邵聞雪張了張嘴就想問清楚江宴城關於項目轉讓的事情,一聲嬌俏地“宴城哥哥......”從他身後的辦公室內追了出來。
女人邊走,還邊整理淩亂的衣物。
邵聞雪血凍僵了一瞬。
江宴城冷眼落在她身上,蹙眉,顯然不滿意她沒有通知的到來。
而旁邊的許悠悠看到邵聞雪夜,很驚訝,“邵小姐,你怎麼來了,為什麼沒人通知......”
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口吻,旁邊的許秘書連忙站起來道,“是她自己來的,根本沒人通知她。”
這位許秘書,是當時許茗月招進來的,說是都姓許,算是一家。
江宴城在用人方麵處處小心,唯有這個許秘書,做事並不算好,卻是江宴城留在身邊最久的秘書。
邵聞雪喉頭一股幹裂艱澀的痛意,算是那所謂的‘指導’又是什麼意思了。
“她就是新來的副經理?”她勉強地支撐一道笑。
江宴城淡淡地掃過她,“來了正好,把你手上的項目全部交接給悠悠。”
邵聞雪手指攥得發白,她手底的項目都是她一個個拉客戶拉資源,日以繼日的熬夜做出來的。
如果說是她能力不足,為了公司的發展,她願意讓出來。
可偏偏是許悠悠。
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
輕易空降就做到她奮鬥三年多這位置上。
邵聞雪盡量保持著冷靜,“江總,我可以把項目讓出,但我想知道許悠悠小姐以什麼樣的優勢拿走我手底下的全部項目,她是之前做過什麼A+以上的項目,還是......”
江宴城漆黑的眼仁靜靜地凝視著她,一股寒意悄然纏上她的身體,她聲音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他薄唇翕動,眼眸帶著冷霜,“悠悠確實沒做過什麼項目,但她至少她人品過關,我用得放心。”
邵聞雪呼吸沉了一瞬間。
人品過關,那意思就是她人品不過關了。
那就是了,在他眼裏,邵聞雪永遠是那個害死許茗月的罪魁禍首之一。
哪怕她什麼都沒做,隻因為許茗月死前打得最後一通電話是她。
他依舊不願意相信她一分一毫。
“到底是我不行,還是因為她是許茗月的妹妹。”邵聞雪聲音盡量克製,帶著一抹笑,“江宴城,現在的項目沒有人比我更熟,你交給她,後麵有多少要處理的事情,她行嗎?”
她盡量理智,從公司的利益出發。
旁邊的許悠悠臉色肉眼可見的發白。
江宴城冷然看她,旋即上前一步,兩個人距離驟然拉近,那高大的影子帶著強烈的壓迫感。
邵聞雪聞到男人雪鬆般清冷的氣息,她眼睫飛速地顫了一瞬間。
江宴城低聲道,“我願意為她兜底,榮盛集團從不介意流產幾個項目,就當給她練手了。”
邵聞雪呼吸像是被抽空,她整夜熬夜付出的東西,隻是許悠悠練手的玩具罷了。
許悠悠這方咬唇道,“宴城哥哥,邵副經理說的沒錯,我確實沒能力勝任,既然如此這樣吧,讓邵副經理來做我的下手,我不懂的話還能問她。”
說著,她甜美一笑。
隻是那句話聽著實在惡毒。
同等級的位置,她搶走她的項目,還要邵聞雪為她打下手。
邵聞雪都覺得這個提議荒謬至極。
江宴城動聽的聲音道:“你高興那就這麼安排。”
邵聞雪耳鳴了一瞬,僵直著腦袋回看著江宴城。
許悠悠挽住了江宴城的手,高興地笑了笑,“就知道宴城哥哥最好了——邵副經理,那就麻煩你啦!我和宴城哥哥要去用早餐了,有什麼事我們回來再交接。”
邵聞雪僵硬著背脊,想要開口卻覺得喉嚨裏麵的灼痛感愈發強烈。
她看著江宴城冷冷的從她身邊擦過,留下一身的寒冷。
直到電梯下行,邵聞雪才回過神來,她怎麼也沒想到,江宴城為了博許悠悠開心,竟然能荒唐到這種地步。
邵聞雪臉色透白。
而這個時候,邵聞雪的手機頓然響起。
她回過神,發現是她最好的閨蜜,沈荼。
這是她在上流圈子為數不多交心的朋友。
邵聞雪雖然現在頭腦一片混亂,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沈荼語氣特別衝,怒道:“聞雪,那些照片我都看到了!江宴城這個死渣男,你什麼時候才能跟他離婚!”
沈荼語氣極其不滿。
對於江宴城這個閨蜜的老公,她簡直深惡痛絕到一種地步。
邵聞雪蒼白的臉更無血色,頭痛的瞬間,閉上了雙眼,忽然回想起當年她第一次到江家。
那個時候她還隻是無依無靠的孤女,從來沒進入過大城市。
而他是江家的大少爺。
她初次站在江家的局促與不安,幾乎讓她沒辦法站穩,直到江宴城剛與同學打完籃球回來,帶著滿身的少年氣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臂。
“是不舒服嗎?”
她回頭看他,少年意氣風發模樣像是烙印一樣刻在她心頭,後來很多年想起來心臟依舊會滾燙熾熱,而他當時告訴她,“別害怕,我以後就是你的哥哥了,把這裏當做自己家。”
那溫聲的一句話安撫了那個無意間闖入繁華中,無措倉皇的心。
後來她一點點追趕他的腳步,直到他身邊卻出現了別人。盡管難過,她做到盡量不打擾,可現實還是將她和他的關係走到了絕境。
邵聞雪呼吸沉了一瞬,“放心,還能再撐幾年,至少在爺爺在世前,我不會離婚。”
“我放心?我巴不得你早點離婚,做我嫂子呢!”沈荼氣笑了,說著深吸一口氣,道:“聞雪,我哥回來了......”
邵聞雪呼吸沉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