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旁的雲柳，臉色很難堪。

自從輕舞擢升為王妃的一等貼身侍女後，她就毫無存在感。

錦王妃的許多事情，她都靠不上邊。如今連錦王看她的臉色，也冷漠了幾分。

心裏嫉妒輕舞得發狂，雙手絞著手帕，用力得慌。

“嘿嘿——”

鳳素暖傻樂起來。

錦王全身一緊，臉上表情變化萬千，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為什麼也下這麼道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的命令？

鳳素暖適時地喊了一聲，“夫君......”

錦王麵容失色，嚇得說話聲音也顫抖。

“阿九——快，快毒啞她！”

鳳素暖不悅，站起來徑直往他身上撲過來！

“睡覺覺——”

錦王嚇得一溜煙兒不見蹤影。

鳳素暖心裏樂開了花。

輕舞還是第一次瞧見王妃這麼淘氣，脆生生笑起來。

將鳳素暖拽到梳妝台前，一本正經道，“王妃，你看看你這樣子，把殿下都給嚇跑了。來，讓我好好給你梳洗一下吧。”

鳳素暖也不想頂著雞窩頭，塗著香腸嘴過一天。

這會乖乖的坐在銅鏡前，任由輕舞替她梳妝打扮。

雲柳心裏有氣，悶悶的跑出去了。

眼不見心不煩。

“王妃，你說殿下的疑慮會不會就此打消了呀？”

“難。”

鳳素暖道，“殿下明察秋毫，洞若玄冥，若不是太過自負，早已能窺出真相。”

輕舞為鳳素暖編了許多小辮子，一根根彎在鬢角，用珠釵插好。

額前有剪了空氣劉海，這讓鳳素暖看起來少女感十足。

輕舞知道王妃不喜歡厚重的發髻，厚重的頭飾，所以除了兩鬢角的珠釵外，頭上再無其他多餘的裝飾。

這樣的鳳素暖，看起來就格外的清純動人。

輕舞讚不絕口道，“王妃真是好看。”

鳳素暖今兒心情極好，洗了原來的妝容，又親自為自己化了一道裸妝，水霧眉，卷睫毛，鮮嫩的果凍唇，讓她看起來真是明豔不可方物。

輕舞給她取了件曳地煙籠梅花百水裙，鳳素暖換上後，頓覺一身輕鬆。

宮裝雖然看起來奢華雍容，但是布料太沉，做工太精致，實在不適合她這活潑的性子。

“輕舞，我許久沒有出去逛街了，你去準備點金子，我們出去一趟。”鳳素暖小聲吩咐道。

“是，王妃。”

輕舞立即取了十兩金子來。

素暖和輕舞，便翻了王府的院牆，出去了。

她們前腳剛走，暗衛後腳就來到錦王的書房稟告。

“爺，王妃和她的貼身侍女爬牆出去了。”

錦王丟了手裏的毛筆，有些吃驚。

“哦？爬牆？這傻子的智商真是讓人堪憂，為何不走前門......”

他猛地一頓，忽然想到了什麼，迫不及待地追問。

“可有偽裝？”

“沒有。王妃今日穿著曳地煙籠梅花百水裙，穿戴整齊，看起來明豔動人。輕舞姑娘肩上扛著一個包袱——”

錦王眉眼抽了抽，暗衛的用詞——明豔動人，讓他腦子裏禁不住想起王妃那張血盆大口。

“爺，要不要繼續跟蹤？”暗衛請示道。

錦王想都不想，命令道，“繼續，讓暗衛輪番跟蹤，輪番回報。本王想知道，她們的行蹤，還有她們都見過些什麼人。不能漏過任何信息。”

“諾。”

半個時辰後，暗衛來報。

“爺，王妃和輕舞姑娘去了一家藥鋪，買了許多藥材。這是清單——”

錦王瞄了一眼清單上密密麻麻的藥物名，蹙眉。

“她這是要開藥鋪嗎？”

他雖然不曾鑽研醫術，但是禦醫開的方子他見過不少，至多不過十幾味藥。

可是這清單上，卻有將近一百種藥材。

暗衛道，“王妃接連走了好幾家藥鋪，並沒有點名要什麼藥材。而是藥鋪有什麼，通通都收購了一點。”

錦王呆了呆，最後歎一句，“傻子出手，就是與眾不同。”

他實在想不出傻子買那麼多藥材的深意來。

暗衛彙報完畢，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不見，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兩個時辰後，有暗衛來報。

“爺，錦王妃和輕舞姑娘去了帝都最大的青樓......”

還沒有說完，錦王一口茶就盡數噴了出來。

“青樓？她去那個鬼地方做什麼？”

暗衛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道，“王妃好像差銀子，要去青樓掙錢去。”

“這個挨千刀的傻子！”

錦王氣急敗壞，“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呢！阿九——”

阿九候在門外，冷不防聽到主子這殺豬般的嚎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進來。

“爺，怎麼啦？”

爺可是從來沒有這麼發狂過。

“備馬車，去青樓！”

“啊？”

“啊什麼啊，快去。”

帝都最大的青樓，緋色閣。

鳳素暖坐在角落裏，戴著麵紗，享受著美嬌娘唱的小曲。

而輕舞則和老鴇談著生意。

老鴇時不時地瞟向鳳素暖，似乎對她很感興趣。

那唱曲的美嬌娘把大夏的盛世風華唱得淋漓盡致，對九王殿下更是讚不絕口。

不過，這曲子編得有些離譜，把九王說成是羅刹轉世，讓人聽了直想笑。

鳳素暖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一笑，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唱曲的女子不高興了，問鳳素暖：“這位姑娘，我唱錯了嗎？你為何發笑？”

鳳素暖站起來，走上台，用京劇的腔調唱道：“若說九王是羅刹轉世，太荒唐了——九王明明是個白麵書生，舉止優雅，怎麼會是蓋世梟雄羅刹王？”

唱完後，她還繞場走了幾步，繼續唱：“楚禦堂前的傻嬌娘，心胸狹窄，姑娘你這麼誇他，太荒謬了。”

那唱曲的女子剛想反駁，錦王楚禦帶著侍衛闖了進來。

他高大的身影，凜冽的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鳳素暖本來站得筆直，看到錦王後，立刻縮了起來。

錦王看到鳳素暖在台上，氣得火冒三丈。

她這麼窮嗎？

竟然跑到青樓來掙錢？

除了出賣色相，他想不出她還有什麼掙錢的辦法。

眾人都以為錦王聽到了鳳素暖侮辱他的唱腔，準備找她算賬。

輕舞見情況不妙，趕緊跑過來，扶著鳳素暖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