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楚鴻思忖片刻，這蘇家遭逢大難，於情於理都得慰問一番。

“宣！”楚鴻沉聲道。

陳光連忙高聲唱和：“宣冠軍侯蘇河山，蘇展覲見——”

蘇河山身穿甲胄，老當益壯，身後跟著麵無表情的蘇展，二人闊步走入大殿。

楚鴻擺擺手：“蘇老將軍為國征戰多年，不必多禮，賜座。”

蘇河山謝恩，與蘇展一同落座。

楚鴻看著蘇展，麵無表情，轉頭問蘇河山：“不知老將軍今日進宮，所為何事啊？”

蘇河山起身，拱手道：“啟稟陛下，臣今日是來給您賀喜的！”

楚鴻和陳光皆是一愣，賀喜？國家危難，哪來的喜事？

楚鴻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哦？喜從何來？”

蘇河山捋了捋胡須，緩緩道來：“昨夜，犬子夢見了列祖列宗，列祖列宗憐惜犬子，竟讓犬子暫時恢複了靈智！”

楚鴻和陳光麵麵相覷，這蘇家傻兒子還能突然開竅？

蘇河山繼續說道：“犬子昨夜一刻鐘之內，心係國家，文思泉湧，竟寫下了治國良策，還請陛下過目！”

蘇河山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卷紙張，雙手呈上。

“荒唐！蘇老將軍，你莫要戲弄陛下！你那兒子是什麼情況，你我心知肚明，治國良策？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陳光直接怒懟。

蘇河山不慌不忙，拱手道：“陳舍人莫急，犬子雖有不足，但此番確是如有神助，還請陛下明鑒！”

陳光聽得直翻白眼，一群武夫也學人家玩弄筆墨，真當治國是兒戲？

楚鴻強壓怒火，擺擺手：“罷了罷了，蘇老將軍一片忠心，朕豈會不知？隻是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朕......”

“陛下！”蘇河山語氣堅定，“還請陛下過目！”

楚鴻無奈，隻得說道：“既如此，那便呈上來吧。”

陳光心中冷笑，一群莽夫能寫出什麼好東西？怕不是一堆鬼畫符！

楚鴻接過紙張，漫不經心地打開，一目十行地掃視著。

起初，他的眉頭緊鎖，顯然是不以為然。

但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這......”楚鴻不禁坐直了身子，目光緊緊地盯著紙張，仿佛要把上麵的字句刻進心裏。

他一頁一頁地翻閱著，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閃爍著震驚和難以置信的光芒。

“好！”楚鴻猛地合上紙張，忍不住大聲讚歎，“果真是治國良策！妙！妙啊！”

陳光目瞪口呆，這怎麼可能？

“陛下......”他忍不住開口詢問，“這紙張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楚鴻將紙張遞給他，沉聲道：“你自己看看吧。”

陳光連忙接過紙張，仔細閱讀起來。

“黃河水患，需上下遊協同治理，上遊植樹造林，退耕還林；下遊疏通河道，改道分流，如此一來，泥沙沉積減少，水患自然平息......”

“北蠻屢犯邊境，當以雷霆之勢迎頭痛擊，徹底將其打服，使其不敢再犯；南越蠢蠢欲動，則需恩威並施，拉攏一部，打擊一部，使其內部瓦解......”

陳光每讀一句，心中的震驚就多一分，這些策略環環相扣，直指要害，正是大夏目前最需要的良方啊！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蘇展，這個傻子，真的開竅了？

楚鴻放下手中竹簡，目光灼灼地盯著蘇展。

“蘇展，你上前來。”

蘇展癡癡傻傻地走上前，也不說話，就直愣愣打量著周圍，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楚鴻此刻雖然還想問具體的細節，但是看到蘇展這副模樣，已經不忍心再問。

“唉......”楚鴻輕歎一聲，心中五味雜陳。

蘇河山見狀，連忙跪下請罪：“陛下恕罪，犬子頑劣，衝撞了聖顏！”

“蘇老將軍快請起！”楚鴻連忙扶起蘇河山，“這次蘇家立了大功！想不到國家危難之際，竟然還是你們挺身而出，朕心甚慰！”

蘇河山老淚縱橫：“老臣願為陛下，為大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好！好！好！”楚鴻連說三個好字，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傳詔書，封蘇家蘇展為冠軍侯，六品武議郎！賞黃金千兩，絲綢百匹！”

“陛下......”陳光還想再說什麼，卻被楚鴻一個眼神製止了。

蘇河山大喜過望，叩首謝恩：“臣替犬子謝過陛下隆恩！”

蘇展依舊沒有表情，還是蘇河山按著蘇展的頭微微彎腰。

楚鴻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萬千，揮揮手道：“好了，你們先回去吧，朕乏了。”

“臣等告退！”蘇河山父子躬身退出大殿。

陳光看著他們的背影，眉頭緊鎖，心中疑竇叢生。

這蘇展，真的隻是個傻子嗎？

蘇河山父子二人走後，禦書房內一片寂靜。

楚鴻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

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探究：“陳愛卿，你覺得蘇家那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陳光沉吟片刻，拱手道：“回陛下，依臣之見，倒像是突然開竅了。”

“哦？怎麼說？”楚鴻來了興趣，身子微微前傾。

“那蘇展先前癡傻了十幾年，從未表現出任何過人之處，可今日所獻之策，環環相扣，老臣自愧不如啊！”陳光感歎道。

“若說他是裝傻，那這份城府，這份忍耐，實在可怕！”陳光眼中閃過一絲忌憚。

楚鴻聞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無論真假，如今我大夏困境總算有了解決之法。”

“蘇展上奏的治國良策，愛卿可都記下了？”楚鴻眼中精光一閃。

“回陛下，臣已牢記於心。”陳光躬身答道。

“好！傳朕旨意，六部即刻按照蘇展的策略，著手準備！”

楚鴻一拍龍椅，豪氣萬分。

陳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轉身離去。

“擺駕回宮！”楚鴻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今日之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路過禦花園，楚鴻腳步一頓，轉頭吩咐身後的王公公：“潘家欺人太甚，罪不容恕！傳朕旨意，抄家！男子充軍，女子為奴！讓全天下都知道，今夜就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