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陳凡看著小老頭著急忙慌的背影，沒忍住勾了勾唇。

這個年代國營企業雖然是大企業，待遇好，可吃飯也不全是免費的，廠子裏隻能給予補貼，額外的還是工人自己掏腰包。

像這家機械廠，雖然有小食堂，可多數都是領導班子在用，偶有工人在，也都是家庭條件不差的。

畢竟77年的一分錢都堪比金子。

誰會舍得掏錢吃食堂？

多數都是回家吃飯，遠道的直接帶飯在廠子裏吃。

而陳凡初來乍到，既沒有安排去食堂交費，也沒有家可以回，索性趁著中午這段時間出去溜達溜達，看看能不能買到一些考試用的書籍。

他可沒忘記自己的目標。

這家機械廠隻是過度，日後想要有更大的發展，必須要參加高考！

七十年代的京都古建築環繞，平房錯落有致，煙囪矗立。

街道修建的並不寬。

陳凡穿過三四條街，就拐到了商業區。

這條街道上的行人明顯比別的街道上的多，店麵也一家挨著一家。

隱隱有歌曲從遠處傳來，陳凡側耳傾聽，是鄧麗君的《再見，我的愛人》。

陳凡琢磨著這位著名的女歌星眼下應該在東京舉辦個人演唱會。

可惜以他現在的能力，短時間內是無法親眼見到這位歌後了。

“哎呦喂！”

一道年邁的痛呼聲響起。

跳下自行車的青年麵上先是一慌，隨即看到倒在地上的是老太太，態度頓時惡劣起來。

“呦嗬老太婆！你走路不長眼睛嗎？老眼昏花的玩意兒嘿！趕緊滾開，好狗不擋道哈！”

“媽！”

少女手裏拿著新買的磁帶，走出來看到母親摔倒在地，連忙焦急的上前攙扶。

“媽！你怎麼樣？哪裏難受嗎？”

“嘿，你丫什麼意思？是想要向老子碰瓷嗎？”青年聽到女孩的話，隻覺得自己被訛上了，上前推推搡搡。

女孩還沒等把母親扶起來，就被一股力氣推得向後倒，眼看要栽倒在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穩住後腰。

“姑娘，沒事吧？”

陳凡掃了一眼小姑娘，見人家站穩了就趕緊鬆了手。

他是幫忙，不是耍流氓，這年頭他一個男的和小姑娘太近，容易敗壞人家的名聲。

“我沒事。”女孩紅著眼眶視線都沒落在陳凡身上，就急忙去看母親。

“別動。”陳凡走到老太太身旁，“大媽腳崴了，先別著急扶起來。”

“你誰啊？這裏有你什麼事兒啊？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兒的，都想要訛我嘿！”青年見陳凡幫忙，痞勁兒上來，直接擼起袖子一副要幹架的架勢。

陳凡心中一股戾氣翻湧，起身單手一個小擒拿將青年扣住。

“哎呦呦！疼疼疼！我的手！輕點輕點！”青年像個大馬猴似的痛的跳腳。

陳凡用力一摁，在對方一聲哀嚎中，厲喝道：“人家大媽好端端的在路邊站著，如果不是你剛剛騎車不看路，怎麼可能會讓人家遭受無妄之災？”

“你不道歉也就算了，看人家是老人家覺得好欺負，竟然在這裏不講理起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剛剛做了什麼我們可都看的清清楚楚！”

“趕緊給大媽賠禮道歉，不然我現在就給你送派出所去！”

一聽派出所，青年頓時慫了。

這年頭派出所三個字，代表著絕對的權威。

普通老百姓誰敢沒事兒往那裏去？

青年聽著周圍人對他的譴責和指指點點，臉騰的紅到後勃頸，急的汗都冒出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行了吧！”

青年扯脖子大喊，感覺手上的束縛沒了，連忙往前跑了兩三步和陳凡拉開距離。

轉身一臉怨恨的瞪著陳凡。

“行，你小子有種！我記住你了！”青年撈起自行車，衝著一旁圍觀的人大吼一聲“讓開”，怒氣衝衝的騎走了。

“媽，你腳真的腫了！”少女哭了，“都怪我這時候去買什麼磁帶呀！害得你遭了罪！”

“行了行了，這也不是你的錯，怎麼還往自己身上攬？”大媽仰頭看向走過來的陳凡，臉上帶著感激又和善的笑容，“小夥子，多謝你啊，如果不是你，我和我閨女恐怕都要吃虧。”

老人家看的明白。

剛剛那個青年不是個好的，如果不是陳凡出麵，恐怕她和她閨女都要受委屈。

自己老胳膊老腿，受點委屈不算啥，但她舍不得閨女受罪。

“大媽，我是學醫的，我給您看看行嗎？”陳凡蹲下去打量大媽的略微腫起來的腳踝，看樣子問題不大。

老人家感激陳凡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拒絕，連忙點頭。

“好啊好啊，那就麻煩小夥子你給瞅瞅。”

大媽笑嗬嗬，也不問你這麼年輕能行嗎的問題。

陳凡上手摸了摸骨，心下了然：“大媽，您的腳什麼大事兒，就是崴了一下，我現在給您揉一揉，您別怕疼哈。”

“好好好，小夥子你盡管來，大媽信你。”

陳凡心裏一暖。

學醫雖然秉承著救死扶傷，可遇到患者能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心裏也敞亮。

陳凡的推拿手法很熟練，幾番下來，大媽就覺得不痛了。

“好了大媽，您動動腳試試？”陳凡鬆開手，和少女一同攙扶大媽起來。

大媽嘗試走了幾步，還真就沒了疼痛的感覺。

“嘿！腳不疼了！”大媽驚喜帶笑，“小夥子，你可真厲害，就那麼幾下子，老婆子我的腳就好了！”

“媽，真的不疼了？”少女驚奇的看了看母親的腳，又瞅了瞅母親的表情，不像是糊弄自己。

“真不疼了！”大媽笑開了。

少女抬頭看向陳凡，雙眸明亮帶著感激，彎腰道謝：“謝謝大哥！謝謝你幫了我們還治好了我媽的腳，真的太感謝你了！”

說話期間，少女又鞠了一躬。

陳凡連忙擺手：“別別別，今天這事兒就算沒有我，也有別人會出頭。我這真算不得什麼。”

“曉柔？你幹什麼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陳凡轉頭側目，詫異的看向來人。

李曉柔見到父親就像是見到主心骨，連忙喊：“爸！”

“爸？！！”

陳凡懵逼。

“滾犢子！叫誰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