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鐵下心,準備想法子賺錢。
虛掩的門被推開,門檻上站著一個不速之客。
“喲,我說呐,這不過年不過節的,院子裏哪來的肉香。”
“原來,是你小子在這吃肉喝酒呢?”
這女人約莫四十多歲,雙手抱在胸前。
臉上也不知道抹了多少白貓粉,妝容顯得慘白慘白的。
再配上那了冷嘲熱諷的嘴臉,傲慢的語氣。
活脫脫就像電影裏的惡毒女人。
“馬桂蘭,這是我家,我在家裏幹嘛,跟你有關係嗎?”
李浩緊皺眉頭。
對這人,他一點也不陌生。
因為她是李浩的寡婦鄰居!
前幾年,父母活著的時候,這女人總想著法子來鬧,不是說家裏晾曬的鹹魚丟了,就說他們李家的垃圾,被風吹到她家院子裏。
甚至在李浩父母意外去世那幾天,這女人還領著附近的人,在角落裏嚼舌根,說盡壞話。
當時如果不是張爺爺攔著,他估計都要打死這個女人。
至於這女人為什麼總針對他家,李浩也說不清楚,知曉其中原因的張爺爺,也隻是含糊地說了一句。
這事,跟他父親有關!
“哼,是啊,跟我沒關係!”
“不過......我聽說你小子被二分廠辭退了吧?沒工資沒收入,你哪來的錢吃肉喝酒?”
“該不會是偷的吧?”
“喲,巧了,我家裏恰好丟了一條臘肉,就是你桌上這一盤吧?”
馬桂蘭胡攪蠻纏,似乎總想趁機落井下石。
“是啊,要不你報公安吧?”
李浩冷冷一笑:“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汙蔑也是犯罪,搞不好......你也得跟我一樣丟工作!”
說實話,真要報公安的話,李浩還真不敢。
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周小茜送來的,想要洗脫罪名,就得周小茜站出來。
這樣做,無疑會害了周小茜。
當然,他也吃定馬桂蘭不敢報公安,所以才敢傲嬌地說出這樣一番話。
馬桂蘭被懟得啞口無言。
她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氣憤地指著李浩:“哼,坐食山空,我看你能囂張多久!”
眼看馬桂蘭作勢就要轉身離去。
李浩忙著補了一句:“喲,這可不好說!”
“不過我接下來肯定得頓頓吃點肉,要不......你常來窗戶趴著,也能聞個香啊,哈哈哈......”
馬桂蘭聞言,氣得臉都綠了。
她嘴裏罵罵咧咧。
回到屋裏,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氣憤地上前給了對方一腳,猛地在床沿邊上坐下。
“嘶!”
“咋的啦?誰惹我家小桂蘭生氣啦?”
躺在床上的男人叫周振強。
他是二分廠的辦公室主任,同時也是周小茜的堂二叔。
當然,他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身份。
那就是馬桂蘭的老相好!
“哼,氣死我了!”
“你說那小野種哪來的錢,哪來的票啊?”
“明明都被辭退了,還能吃得上肉,喝得上酒!”
“最可恨的是,這野種還敢諷刺我!”
看著馬桂蘭氣呼呼的樣子,周振強從床上下來。
伸手搭在馬桂蘭的肩膀上。
“哎喲,我當多大點的事兒呢!”
“就那小子,估計也撐不了多久,要不是他爸媽留下的那套屋子,我看他過幾天就得睡大街去!”
馬桂蘭突然驚醒過來。
她猛地轉過身:“哎,你說那房子是野種的爸媽留下來的,可是這水電費總得交吧?”
“這胡同巷子裏的房子,可都是你們廠的,他現在被二分廠辭退了,房子要不回來沒關係,總得逼著他交點水電費啊!”
周振強聞言,臉上略顯糾結:“話是沒錯,可......”
“可你別忘了,他父母是為了保護廠裏的機械,才被大火燒死的!”
“在廠裏,不少人都認為他父母是英雄,如今他卻被辭退了,我要是再管他要水電費,那我脊梁骨怕是要被人戳斷啊!”
馬桂蘭聞言,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故作嬌嫩地嘟起嘴巴,晃著身子,委屈地撒嬌起來。
“我不管啊,總而言之,你必須要給我整他,整他服服帖帖的,最好逼著他搬出這裏!”
“要是可以的話......”
馬桂蘭露出貪婪的嘴臉,身子往周振強靠了上去。
一旁的周振強看到這一幕,多少有些警惕。
“你想幹嘛?”
周振強問道。
“嘿嘿,你想辦法斷了他的水電,讓他的水電供應不上了,那他隻能賤賣這套房子,搬離這裏。”
“到時候我可不就有辦法,拿下來了?”
周振強聞言不禁笑了起來。
“哈哈哈,果然是黃蜂尾後......”
“說什麼呐?”
馬桂蘭撒嬌道:“我這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你想啊,以後你要是跟家裏的婆娘離了婚,咱們手裏有兩套房,也能把日子過好些嘛!”
周振強聞言笑著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是對的!”
“不過......你現在可得好好伺候我哦!”
他猛地把馬桂蘭推倒在床上。
“來咯,我的小寶貝!”
周振強玩味一笑。
而身下的馬桂蘭似乎早已經習慣了一樣,露出嬌嗔的表情。
......
馬桂蘭離開後,李浩就開始深思起來。
要知道,他被二分廠辭退以後,渾渾噩噩,也沒個正經事。
別說三轉一響了,他兜裏隻剩幾張毛票,能不能保證這幾天的溫飽,還是兩說。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
正愁得原地打轉之際,李浩不經意抬頭看向街道對麵的國營商店。
當看到提著收音機出來的幾人,他似乎想到什麼,突然驚醒過來,一拍大腿。
要知道,這年頭的家私家具都不便宜,電器類的東西,那更是稀少昂貴。
有些家庭裏的電器損壞了,也舍不得丟。
而他恰好在二分廠的時候,當過幾年技工,修理電器方麵的能力,當時在廠裏也算一絕。
如果不是新來的廠長為了提升小舅子,硬生生把李浩的技工名額給擠掉。
李浩也不會一蹶不振,最後被廠裏辭退。
打定主意,李浩麻溜地穿上衣服。
在整理被子的時候,床單上的一抹紅梅,讓他心頭一顫。
他小心翼翼地把這朵紅梅剪下來,用糖盒裝起來,放入抽屜。
“等著,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