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語從市局回到家,翻出計算器,開始清算家裏的資產。
謝濤歸還的財務,還有她手裏的一些存款,再把房子抵押,雖然湊不夠一千萬,但也有幾百萬了,剩下的隻能慢慢想辦法籌集。
姚思語正發愁怎麼籌錢,門口玄關處傳來聲響,謝清推門走進來。
謝清臉上帶著笑,手裏還拎著新鮮的水果。
“姚姚,媽買了你喜歡吃的葡萄。”謝清說完,把葡萄拎進廚房,洗幹淨後裝盤,端到了姚思語麵前。
“嘗嘗甜不甜。”
姚思語看著謝清,一副不認識她的摸樣。記憶中,謝清對她露出笑臉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沒什麼好事。
“心情這麼好,欠的錢還清了?”姚思語問。
“媽正想和你說這件事,王老夫人說了,看在我伺候她多年的份上,願意讓我分期付款。一會兒你陪媽媽去一趟王家,和王老夫人協商。”謝清笑嗬嗬的說。
姚思語聽完,一臉的將信將疑。她一度懷疑,王大路的事就是王老夫人的手筆,又怎麼可能大發善心讓謝清分期付款。
姚思語雖然懷疑,但還是陪著謝清去了王家。
姚思語跟著謝清走進王家的莊園別墅的那一刻,就莫名的嗅出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王老夫人仍坐在會客室的大沙發上,眉目和藹的喝著茶。她的身邊,坐著她的孫女王璐琦,王大小姐一身的大牌,打扮的珠光寶氣,看著謝清和姚思語母女的目光,充滿了高傲和不屑。
而王老夫人和王璐琦身後不遠處,站著一排身材高大壯碩的男人,他們的目光偶爾會落在姚思語的身上,隱約流露出幾分猥瑣,讓姚思語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王老夫人讓傭人給姚思語上茶,客套了幾句後,便把一份資料丟在了姚思語的麵前,是《婚前協議》和一張《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
“簽了這份協議,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媽媽欠我的一千萬就一筆勾銷了。”王老夫人不溫不火的說道。
姚思語聽完,目光滿是錯愕,說好的分期付款呢?!
她轉頭看向謝清,目光帶著詢問。
謝清笑著拉住姚思語的手,說道:“陸大公子是個好歸宿,媽媽不會害你的。”
姚思語愣愣的看著她,半天都沒有反應。
“怎麼不簽?不會是不願意吧。”王璐琦看著她們磨磨蹭蹭,已經沒了耐性,“你不過是一個傭人的女兒,我們王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璐琦說完,抬手揮了揮,那幾個保鏢突然走過來,把謝清和姚思語團團圍住,他們看著姚思語的目光裏,已經變成毫不掩飾的猥褻和躍躍欲試。
姚思語知道,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一手遮天,根本沒有道德和法律的底線。她在他們的地盤上,被欺負了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姚姚,快簽啊,你還想什麼呢。”謝清拉了一下姚思語的手,催促道。
姚思語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手從謝清的手中抽出來,眼眶通紅的看著她。
今天之前,她還在籌算著如何幫媽媽還錢。這一刻之前,她還在幻想著,謝清可能是被王老夫人誆騙了。
而現實卻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讓她清醒的意識到,謝清早就和王老夫人沆瀣一氣,把她騙進了這個賊窩。
姚思語強忍著才沒有哭出來,她拿起麵前的協議,看都沒有看,直接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與不看又有什麼區別呢,這些人根本不會給她反抗和討價還價的權利。
王老夫人看她老老實實的簽了字,才露出了笑臉,揮了揮手,讓那些男人退下來。
“乖,外婆以後會好好疼你的。”
姚思語現在沒心情和王老夫人虛情假意,抿了抿唇說道:“王老夫人,我有些累,想回家休息。”
“去吧,我讓司機送你們回去。”王老夫人說道。
姚思語和謝清走後,王璐琦放下手中的茶盞,不耐煩的說道:“您就這麼讓她走了?那丫頭明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摸樣。要我說就應該讓大李他們把她拖進房間好好‘馴服’,把視頻錄像來,捏著這個把柄,她才能乖乖聽話。”
王老夫人聽完,不讚同的搖了搖頭,“她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有利。逼得太急反而適得其反,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
此時,姚思語和謝清乘坐的車子已經駛出了王家莊園別墅的範圍。
“停車,我要下車。”姚思語突然對前麵的司機說道。
“你在這裏下車做什麼?別胡鬧。”謝清訓斥道。
“停車,否則我就跳車了。”姚思語固執的說道,並伸手拉開了車門。
司機怕鬧出人命,立即在路邊停車。姚思語推門下車,謝清跟著一起走下來。
“姚思語,你又鬧什麼!”謝清不耐煩的說道。
姚思語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漂亮澄澈的眼眸,目光冰冷複雜。
“一千萬,你真是把我賣了一個好價。”姚思語諷刺道。
“嫁女兒收彩禮,天經地義的事。”謝清理直氣壯的說。
姚思語聽完,苦笑著點了點頭,“既然把我賣了,以後,你就再也沒有女兒。”
這些年,謝清終於耗盡了姚思語對她的所有感情。可能她們注定就沒有母女緣分吧,恩斷義絕,從此各不相幹最好。
“行啊,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謝清不以為意的哼道。
姚思語小的時候,謝清經常搶了她的東西給謝安琪,姚思語每次都哭著說不要她這個媽媽了,但過不了多久又巴巴的舔過來。
所以,謝清壓根沒把姚思語的話放心上。
姚思語深深的看了謝清一眼,便轉身離開。
謝清隻看到她倔強的背影,並沒有看到她一邊走,一邊淚流滿麵的樣子。
其實,姚思語很想問謝清一句:媽媽,你有愛過我嗎?
但最終,她還是沒有問出口。
姚思語回到家,一頭栽倒在臥室的床裏,她把被子蒙過頭頂,就像是一隻鴕鳥一樣,隻要把頭藏起來,就自欺欺人的可以不麵對這個危險的世界。
姚思語渾渾噩噩,從白天一直睡到晚上,又從晚上睡到白天。
第二天清晨,還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沈宴寧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姚思語,你還有心思睡覺!”
“天塌下來了?”姚思語打著哈欠,睡眼惺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