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陰森森的聲音讓我渾身上下的汗毛直立。
與此同時,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背後一陣陰冷,一個幹癟瘦弱的身體貼在了我的後背。
老太太白頭發飄在了我的眼前,一根根長頭發在我的額頭上慢慢的聚集。
我的身體再次不聽使喚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太太的頭發將我的整個腦袋包裹。
很快,我的眼睛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的呼吸開始變得困難,肺部因為長時間的缺氧而產生灼燒和刺痛感。
就像自己的整個肺被人用手死死地捏著。
四肢麻木,腦袋裏甚至開始產生幻覺。
就這種瀕死的感覺逐漸達到頂峰的時候,我突然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
於是我開始瘋狂的掙紮。
在這個過程中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被人困在了一個密封的盒子裏。
整個盒子空間很小,我甚至都沒有辦法伸直胳膊。
四肢的麻木感越來越厲害,與此同時我的腦袋也漸漸地失去意識。
就在我即將要昏迷的一刹那,一束光突然刺進了我的眼睛。
“兒啊......兒啊......”
那一刻,鮮甜的氧氣瞬間衝進了我的肺裏。
我猛地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的胸口在上下起伏著。
同時,頂著一對黑眼圈的父親,一臉心疼地將我扶了起來。
“我兒受苦了......受苦了......”
此時的天空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我不知道那一瞬間的光亮究竟是從何而來。
同時,我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口黑木棺材裏,四周依舊是那片亂葬崗。
“我......我怎麼會在這兒?”
父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
“這些都是九爺的安排,他讓我在這裏準備一口棺材,等時辰一到就開棺!”
父親小心翼翼地將我從棺材裏攙扶起來,拉著我的手便準備下山了。
老爹最近因為我的事兒也老了不少,手又濕又涼就像塊濕木頭似的。
看著他頭上冒出的白頭發,我心裏也不好受。
就在我準備要邁步走出棺材的時候,突然一股寒風從來。
這股風還真邪性,它好像能直吹進骨頭縫裏似的。
我猛地打了一個冷顫,突然發現母親給我掏在外麵的黑褂子竟然不見了。
環顧四周,發現那件衣服正蜷在棺材的角落裏。
想必是自己剛才掙紮的時候,把衣服給脫了吧。
俯身彎腰去撿衣服,這時候父親的手卻如同一隻鐵鉗子一般抓著我的手腕。
“這裏又陰又涼,咱們趕緊走吧!”
我扭頭看著他佝僂的後背,突然感覺有些奇怪,但是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緊接著我便繼續俯身拿褂子,並且企圖掙脫父親的手。
可是我一連嘗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父親隻是配合著彎下腰罷了。
也就是在他曲退彎腰的過程中,我突然看到了他旁邊空蕩蕩的褲腿。
那一刻,我本來準備平複的心情再次懸了起來。
“怎麼了?快拿起褂子咱們回家啦!”
我故意裝作夠不著的樣子,強裝鎮定地看著他。
“我......我夠不著,你先鬆開我讓我把衣服穿上!”
當我說出這話的時候,父親突然慢慢地回頭一臉陰邪地望著我。
緊接著開始“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並且隨著他癲狂似的笑聲,臉上的皮膚竟然慢慢地碎裂。
就好像那日老李頭拿出來的那個木頭老太太一樣。
破碎的皮膚開始向外滲血,我眼睜睜地看著父親變成了那個柳木疙瘩。
而我的手竟然莫名其妙地長在了木頭身上。
我嘗試用力地往外拔,卻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完全和那根木頭連在了一起。
這時候,天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炸雷。
這道雷距離我很近,刺目的光線讓我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
等那道雷光散去之後,我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茅草屋裏。
不過草屋的柴門大開著,那個沒有雙腿的柳木老太太,就立在門口直勾勾地盯著我笑。
我知道自己隻要不出去就一定是安全的,剛才經曆的一切一定是我的幻覺。
所以我蜷縮著身子再次靠在了牆邊,直勾勾地盯著那塊柳木疙瘩,祈禱著天明。
就在我的後背貼到牆上的一瞬間,眼前的房門卻突然消失了,與此同時一直濕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退到了門口。
老太太濕冷的屍體就貼在我的背後。
“哈哈哈哈哈......”
在這陰冷的笑聲之中,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
“不......不......不......”
就在我幾乎與絕望的呼喊聲中,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雞鳴聲。
正所謂雞鳴天亮,這聲音讓我內心振奮——天終於要亮了。
背後的老太太突然嘯叫一聲,緊接著那顆碩大的柳木腦袋直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識地扭頭,卻看著老太太陰狠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大張著嘴巴,狠狠地咬在了我的肩膀處。
這一瞬間撕裂的疼痛,再加上我被折騰了一整晚有些精神憔悴。
所以我當時便暈在了門口。
這一覺我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我醒來的時候,耳邊傳來“咯吱咯吱”鋸木頭的聲音。
我下意識地扭頭望去,卻看著柳木老太太的腦袋就靠在我肩膀上。
木頭上生長出許多枝子,全都刺進了我的皮膚裏。
而我則依舊躺在一口棺材裏,望著頭頂的太陽,我確信這次不再是幻覺了吧。
九爺聽到動靜之後便來到了棺材旁,一臉嚴肅地看著我。
“說了不讓你出去,你還是沒有經受住考驗被老太太臨走之前咬走了一魄。”
那天晚上九爺讓父親打開了祠堂的大門以及裏麵的黑棺。
掛起了白骨燈就是為了引老太太過去。
同時九爺用手段,在吃午飯的時候讓我魂魄離體,他帶著我去了亂葬崗。
在亂葬崗確實有座廢棄的茅草屋,九爺便將我的魂魄藏在那裏。
亂葬崗陰氣重,我被藏在那裏老太太根本就找不到具體位置。
午夜,老太太害死了老李頭之後便被引到祠堂。
她看到的就隻是我的肉身,所以便通過各種辦法去尋找我的魂魄。
我在屋子裏見到的一切都是老太太引我出來的手段。
至於我後來被老太太抓到又莫名出現在棺材裏,這其實也是九爺為我上的一層保險。
其關鍵就是那件黑色的外套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