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二賴子一直處於一個昏迷的狀態,我們隻能拆門把他抬出去。
我在炕沿一直照顧著二賴子,他爹很快就找了一輛老款的麵包車。
這種老式的黃麵包車現在已經很少見了,但在當年能有輛這車也不容易。
就在我們抬著他來到院子裏的時候,二賴子的一條胳膊突然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的一根手指微曲,另外一根手指則好像指著某個地方。
於是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正好是他家的側房。
“你這西房裏是有什麼東西嗎?”
話落,我看著二賴子父親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
“也沒什麼東西,就是一些雜物......油漆桶什麼的。”
二賴子的父親以前是在城裏一家家具廠做油漆工。
後來工廠倒閉了,他父親好幾個月的工資發不下來,就用廠子裏的油漆頂了工資。
這些可都是上好的油漆,印象裏這間側屋裏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油漆罐子。
二賴子的父親說完這話之後也沒有停留,繼續抬著他往門口走去。
然而就在我們抬著二賴子出了院門,剛準備把他抬上車時,本來還在昏迷中的二賴子突然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他大睜著眼睛,一臉茫然地看向四周。
他毫無征兆地起身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但很快二賴子的母親哭喊著撲了上來。
“兒啊,你醒了......你快嚇死媽了。”
麵對趴在自己身上的老母親,二賴子先是有些發懵,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我沒事,中午吃太多了我就打了個盹......我怎麼在這兒啊?”
二賴子的反應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他就好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他都毫不知情。
而且他說話的聲音也很正常,行為舉止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緊接著二賴子直接從門板上跳了下來。
“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
眼看著二賴子生龍活虎地在地上又蹦又跳,他父母也就鬆了一口氣。
他父親將借來的麵包車還回去之後,我看沒什麼事兒便也回家了。
這件事我總是覺得很奇怪,在躺在炕上想了一下午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於是我便準備第二天上頭去找九叔問問,看看二賴子到底是招惹了什麼東西。
結果就在我們吃晚飯的過程中,老爹突然告訴我,九叔出遠門了。
大概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隨後老爹又拿出一個發黃的筆記本遞給了我,說是九叔上午專程送過來的。
讓我在沒開學的這段時間裏,好好的練習一下書中的內容。
我當時在飯桌上大概翻閱了幾張,裏麵描述的大概內容就是縫屍的大概流程和方法。
雖說縫屍這個東西聽起來很簡單,但是想要縫合完美,讓逝者能夠安息那絕對是一個技術活兒。
不同的部位縫合的方式也各不相同,就連針線也有要求。
常見的縫合手段有:間斷縫合、連續縫合、外8字縫合、內8字縫合、垂直褥式縫合、荷包縫合以及皮內縫合。
如果是被銳器切斷的皮膚,皮肉比較整齊就適合間斷縫合。
但如果是麵部頸部的皮膚,家人想要一個完整幹淨的臉,那就需要皮內縫合。
我大概翻閱了整本書,在書本的最後一頁看到了一張字條。
這張字條是用特殊的鬥文書寫,也就是書寫符咒的文字。
這種文字除非受過專業訓練,負責是無法完整通順讀下來的。
很顯然,這張紙條是九叔為了防止我的父母看到特意留給我的。
字條上的內容也很簡單,是後山上的一個大概位置。
九叔的意思是讓我辰時去酉時回,最終還加了一句,切莫過多逗留。
我不知道九叔為什麼會讓我去這個地方,但還是決定第二天早晨去一趟。
吃過了晚餐之後,我們一家人坐在炕邊看電視。
在那個年月,小小的電視機就是我們全家唯一消遣的方式。
大概到了晚上九點多鐘,電視劇已經結束了,我便關了電視,準備要睡覺了。
然而就在此時,院子裏卻再次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因為父親在廁所不方便開門,所以隻能是我硬著頭皮去開門了。
大門外的敲門聲特別急促,就像是報喪似的。
我走到門口並沒有著急開門,而是試探性的問道。
“誰啊?”
門外一就響著急促的敲門聲,但卻並沒有人回答我。
這個時候父親也剛好從廁所裏走了出來,他用鑰匙打開了院門。
隨著這兩扇厚重的大門發出痛苦的“吱呀”聲,門外的敲門聲也戛然而止。
可是當大門被打開一道縫隙時,我和父親卻看到門外空空如也。
於是父親探出身子來左右望了一圈 ,卻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到這個點兒了,家家戶戶都準備要睡覺了,整個村道上空空如也,安靜極了。
“誰家小孩這麼無聊?大晚上不睡覺,小心我打屁股!”
當時我和父親隻以為是村裏的頑童在調皮。
所以父親喊了一聲之後,我們兩個便關上了門,準備要回去了。
然而就在我倆剛一走到房門口時,背後的院門卻再次傳來一陣劇烈的敲門聲。
“這是誰家的孩子了!”
一般來說上別人家敲門一定要有規矩,將就個停一頓二再扣門。
輕輕的敲三下示意屋內的主人來開門,像這樣咚咚咚的敲個不停,那就是在報喪。
所以父親當時很是生氣,怒氣衝衝的轉身來到了大門口。
拿鑰匙開鎖打開院門,這個時候我倆依舊沒有看到人,現在我可以基本上確定這就是有人在惡作劇。
為了找到這個人,第3次關門的時候父親並沒有上鎖。
而且為了迷惑外麵的人,父親讓我刻意加重腳步聲回屋,同時他就守在大門口。
父親就想看看這個玩惡作劇的人到底是誰!
果然,等我的剛走到家門口,門外的那個該死的敲擊聲再次響起。
站在門背後的父親直接拉開了大門,同時我也好奇地回頭。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