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眯著眼,沒有任何表情,誰也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正當褚月涵雙腿發麻的時候,太後出聲了。
“起來吧。”
“謝太後。”褚月涵淡定自若的站起身,一邊的宮女極有眼色的端來茶。
褚月涵熟練的伺候太後喝茶。
喝了茶,太後臉上才有點表情。
“坐吧。”
宮女又搬來椅子,好巧不巧的放在了攝政王邊上。
褚月涵謝了恩,神色不動的走過去,南宮頤看著她,那雙淡漠的眸子似乎帶著笑。
“皇後娘娘安康。”南宮頤抱拳對褚月涵行禮,可身子卻穩坐在椅子上沒有移動絲毫。
這無禮的舉動,太後隻是喝著茶,並沒有說什麼。
褚月涵倒是不介意,她不知道太後和南宮頤玩什麼把戲,但南宮頤昨夜對她惡聲惡氣的,今日態度大有轉變,她又一次確定了南宮頤確實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攝政王有禮。”
褚月涵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半點起伏,溫婉可人,充分的展示了丞相府的家教,隨後坐在椅子上,好似忘了鳳儀宮那些妃子還在等著。
但前有太後,誰敢有半句怨言。
褚月涵一夜未睡,身心深感疲憊,但卻又不能不打著十二分警惕應付太後。
“你是丞相府褚家長女?”上首貴婦人出聲問道。
褚月涵恭敬又謙虛的回答:“是。”
太後點了點頭,抬手揮退了宮女,繼而又向褚月涵道:“進宮之前,你應該學過宮中禮儀,皇宮不比你那相府,你身為皇後,一言一行都有關皇家尊嚴,若你做了什麼有損皇家尊嚴的事情,哀家絕不輕饒你,可明白了?”
聽聞,褚月涵俯身行禮:“臣妾謹遵太後教誨!”
太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還叫太後?”
“母後。”褚月涵連忙改口,同時也鬆了口氣。
和太後第一次交鋒,算是險勝了。
又坐了一會兒,褚月涵該回去了,全程南宮頤沒有說過一句話,太後也好像把他當做空氣一般。
在褚月涵看來,太後和南宮頤的感情也並不好。
褚月涵在永壽宮待了近半個時辰,鳳儀宮的妃子茶都換了好幾盞,早就待不住了。
“哎呀,這皇後娘娘剛入宮就擺了這麼大的架子,咱們姐妹明明比她進宮早,貴妃娘娘更是深受皇寵……”
一位妃子忍不住出聲,一邊說一邊悄悄看蘇瑩瑩的臉色,見她沒有說話,更加放肆大膽起來。
“那皇後雖然貴為相府之女,可進來第一天就獨守空房,哪像咱們貴妃娘娘深得皇恩浩蕩!”
那妃子說話越來越放肆,其他人雖然蠢蠢欲動,但想說又不敢說。
蘇瑩瑩沒有說話,斂眸遮住眼底的不耐,那妃子的話,她愛聽,但是她實在是不想理會她,蠢得可以。
褚月涵一進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走進去。
“大膽!”
這一聲可嚇壞了眾人,紛紛跪下行禮。
“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褚月涵掃過眾嬪妃,當今皇上雖然說心智隻有五歲,但嬪妃也不少,怕是朝中那些大臣為了利益都把自己女兒往宮中送,攝政王手再長,也管不來。
褚月涵看著跪了一地的嬪妃,鳳眸最後落在一個抖得最厲害的妃子上。
她緩步走到她的跟前,嘴角微勾:“這是?”
那妃子抖得跟個篩子似的,侯在一邊的老嬤嬤上前一步行了禮回答道:“回皇後娘娘,這位是青嬪。”
“青嬪?”褚月涵慢慢咀嚼著兩個字,臉傷的笑容漸漸消失。
“一個嬪妃也敢妄議皇後?你好大的膽子!”
那妃子一聽,嚇得抖了三抖,連忙磕頭求饒:“皇後娘娘饒命,皇後娘娘饒命,臣妾隻是一時糊塗啊,皇後娘娘饒命!”
褚月涵冷著聲音:“糊塗?本宮不相信這宮中的規矩你不知曉,是你糊塗,還是當本宮糊塗?”
“臣妾……臣妾……”青嬪一時間找不到話來接。
“容嬤嬤,後宮位居嬪位的妃子亂議皇後,可有懲罰?”
褚月涵問向方才說話的那位嬤嬤,在晚兒的攙扶下走到主位上坐下。
被點到名字,容嬤嬤奉承道:“當然有,回皇後娘娘的話,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嬪妃,嬪階的妃子妄議皇後,按照律法理應仗責三十,嬪位以下的,仗斃!”
容嬤嬤的話一說出口,褚月涵看到那些嬪位以下的妃子都鬆了口氣,而青嬪卻是臉色一白,三十仗也有她受的了。
“娘娘,臣妾知道錯了,饒了臣妾吧!”
青嬪爬到褚月涵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哪裏還像個妃子?
褚月涵不慌不忙的端起宮女上的茶,揭開茶蓋拂開水麵上的茶葉,小酌一口,滿滿的茶香在口中的劃開,有點香,有點澀。
餘光瞥了一眼青嬪,慢悠悠的開口:“三十啊,是不是有點少了?”
容嬤嬤聽聞,提議著:“那五十?娘娘覺得如何?”
“也可以。”
輕飄飄的三個字落在青嬪的耳朵裏,就好像有一隻手扼住了她的喉嚨。
“不,不,皇後娘娘,皇後娘娘饒了臣妾吧,饒了臣妾!”
褚月涵不為所動,叫來侍衛。
“來人,拉下去吧。”
青嬪見求褚月涵不成,改為求蘇瑩瑩,爬過去拉著她的裙擺,死命的磕頭,頭都磕破了也在所不惜。
“貴妃娘娘,求求您救救臣妾!”
蘇瑩瑩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扯出自己的裙擺,借勢站起來,蹙眉說道:“青嬪說話可得注意分寸,妄議皇後可是大罪,仗斃也不足為奇,隻是皇後娘娘仁慈罷了!”
聽蘇瑩瑩這麼說,青嬪似乎是泄了氣一般癱倒在地,麵如死灰。
隨後侍衛拖青嬪出去,她隻能拚命掙紮,可無濟於事。
“拉遠一點,免得臟了皇後娘娘的地方!”
蘇瑩瑩又開口說著,看向褚月涵的眼神裏盡是討好。
褚月涵隻是掃了她一眼又移開視線,鬼知道蘇瑩瑩打著什麼主意,假裝和她姐妹情深,前世她栽過一次,就不會再犯第二次了。
仗斃一個嬪妃能輕飄飄的從她嘴裏說出來,想必她以前沒少做過。
“本宮此舉,你們可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