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沈修白就回來了。
一手捧著大束鮮花,一手提著早餐。
“昨晚是我不對,清清,原諒我吧。”
我眉眼彎彎,笑著接過豆漿油條,再將花擺在餐桌上最顯眼的位置。
“好。”
他聞言眉頭展開,替我將豆漿裝進碗裏。
可我的目光放在了他依舊空蕩的手指上。
“修白,你的戒指呢?”
“嗯......不知道呢。”
沈修白將袋子扔進垃圾桶,扯出紙巾擦拭著他的手。
顯然,他根本沒把這枚戒指放在心上。
“我今天回辦公室找找。”
我動作僵住。
“快吃吧,就是個無關緊要的戒指而已。”
“要是找不到我們再重新買過。”
沈修白用筷子夾起油條,遞到我唇邊。
我遲遲沒有張嘴。
沉默許久,才緩緩道:“那不是普通戒指。”
“是我們的結婚戒指。”
他有些不耐煩,將筷子重重放在碗沿。
“那隻是個戒指。”
“儀式感不要這麼重好不好。”
“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家裏大堆手工杯子花瓶,明明花錢就能買到的東西,非要自己做堆破爛出來占位置。”
沈修白將這幾年的抱怨都吐露出來。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鼻腔泛起酸澀。
他隻見到了成品,卻忽略了製作的過程。
在我眼裏視為珍寶的東西,對他隻是占位置的垃圾。
“沈修白,你再說一遍。”
我忍住眼淚,聲音顫抖。
“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他失去了好臉色,“那就是堆破爛。”
“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就不該存在。”
“那你說我們的感情該不該存在!”
我情緒激動,將桌上的早餐盡數拂到地上。
豆漿飛濺,打濕了他的褲腳。
沈修白失去了最後一點耐心,撿起桌上的那捧花狠砸在椅背。
花瓣四處飄散。
“林柚清,給你台階就下。“
“我愛你,所以我不想搞得太難堪。”
“耍脾氣要適量,多了就不可愛了。”
我緊攥著衣角,身體微微顫抖。
他說愛我。
可為什麼我逐漸感受不到了,還是說,這就是平常人眼中的愛,隻是我要求的太多。
“那你有本事就都砸了啊。”
話音剛落,沈修白將我昨晚用的那個馬克杯扔在地上。
碎了。
花瓶,瓷盤,石膏娃娃......但凡是我們親手做的東西,全都摔了。
摔得粉碎。
屋裏一片狼藉。
“你滿意了嗎?”
他甩下話離開。
之後,再也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