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知道姑娘們要來照相，王長林和催桂蘭都不想打擾兒子和姑娘們相處。

於是在第二天上午，兩口子吃完早飯，就跟兒子說玉米該澆水了，趕著驢車就到山上去了。

果然，老掛鐘的指針剛剛指向九點的時候，王凡就聽見窗外傳來了腳步聲，抬起頭一瞅，陳雅梅帶著幾個姑娘已經進了院。

“歡迎你們到我家來，大家都進屋吧，我給你們沏茶！”

懷著激動的心情，王凡急忙出屋，迎接這幾個姑娘。

“我們都不渴，就不進屋喝茶了，在院子裏待著涼快！”

“是啊，屋裏頭悶熱，我們還是在院子裏待著舒服！”

姑娘們都不想進屋，全都走到了王凡的摩托車跟前，又是看又是摸的，一個個的雙眼放光，興奮得很。

“陳雅梅，你跟我進屋吧，幫我搬個東西，我一個人搬不動！”

王凡想單獨跟陳雅梅說幾句話，於是就對陳雅梅使了個眼色，一本正經地這樣說道。

“要不要我們幫忙啊？”一個胖姑娘對王凡詢問道。

王凡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在院裏嘮嗑吧，就陳雅梅一個人幫我就行！”

姑娘們不再說啥，仍是繼續欣賞摩托車。

陳雅梅進了屋，王凡就壓低了聲音，對她說道：“我叫你過來，是有句話要叮囑你！”

“一會兒顧曉芳來了，你就悄悄告訴她，照完了相別走，我真的帶著她出去兜風。”

陳雅梅笑了：“王凡，你就放心吧，顧曉芳照完了相，誰攆她都攆不走，她那天跟我說了好幾遍，非得坐坐你的摩托車不可呢！”

一聽這話，王凡這才放了心，於是就他把水壺和茶葉拿到屋外去，非常熱情地招待姑娘們。

又過了幾分鐘，又有一大幫姑娘們陸陸續續地走進了院子，小院裏就更加熱鬧了。

這些姑娘們，除了榆樹溝本村之外的，其餘的全都是附近的外村人，甚至有好幾個，王凡根本就不認識她們。

姑娘們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為了照相，把平時舍不得穿的衣服穿上了。

而她們的長相和身材，也是有胖有瘦，有高有矮，各有一番不同的韻致。

但在王凡的眼裏，這些女人沒一個能比得上顧曉芳的。

一邊跟姑娘們搭著話，王凡就悄悄地數人數，現在，這院子裏的姑娘們，一共是十五個人。

“陳雅梅，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幾個昨天跟我說過的，今天來我家照相的，一共是十六個人啊！”

陳雅梅咯咯地笑了幾聲，就說道：“王凡，你還不如直接問我，顧曉芳為啥沒來呢！”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陳雅梅這麼說，王凡立刻就覺得臉上發燒。

於是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問什麼，又繼續給姑娘們倒水沏茶。

“哎呀，我老同學家裏來了這麼多姐們兒啊，大家都是來照相的吧！”

一個久違的聲音在王凡的耳邊響了起來，聽起來非常悅耳。

抬起頭一瞅，王凡的一雙眼睛頓時就亮了，與此同時，他的心跳也立刻就加快了速度。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顧曉芳。

沒錯，顧曉芳騎著一輛鳳凰牌自行車，穿著一件潔白的連衣裙，如同仙女下凡，飄然而至，出現在了王凡的眼前。

與此同時，這院子裏所有的姑娘，也都是和王凡一樣，一看見顧曉芳，就全都被她的美貌給驚呆住了！

“王凡，你可真是有錢了啊，我這個老同學到你家來，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啊！”

顧曉芳瞅了瞅金光耀眼的大摩托車，就目光一轉，把王凡的臉緊緊地盯住了。

王凡大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這才開始跟顧曉芳打招呼。

“曉芳姐......我......我真是沒想到，你能到我家來！”

他說的實話，盡管他早就知道顧曉芳要來，也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

但暗戀了多年的女神，出現在他眼前的這一刻，他卻還是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在做夢。

“王凡，你說這話是啥意思，不會是嫌棄我，覺得我不配到你家來吧！”

一邊這麼說著，顧曉芳就放下了自行車，踩著高跟鞋，哢哢地來到了王凡的身邊。

一股久違的香氣，帶著她火熱的氣息，霎時間撲麵而來，把王凡一下子包圍住了。

上輩子念書的時候，顧曉芳這個女神，一直不怎麼搭理他，她的眼裏隻有富家子弟柳誌民啊，可現在......

“曉芳姐，你說這話不是在諷刺我嗎，你能到我家來，就是瞧得起我啊......”

王凡盡量把心情平靜下來，倒了一杯水，遞到了顧曉芳的手上。

此時此刻，萬語千言都不知該從何說起，王凡又是激動又是感動，而且興奮得簡直要瘋掉了！

“哎呀，張磕巴來了，張磕巴終於來了！”

一個姑娘發出了一聲低低的驚呼，院子裏的這些人就全都把目光調轉了方向，瞅向了大門口。

果然，三牛村的照相師傅張磕巴，騎著一輛舊自行車，背著照相機來到了！

“你......你們早就......早就到齊了吧！”

“真......真......真是不好意思......我自行車軲轆沒......沒氣了，在村裏轉轉悠了好幾圈，才......才借到氣管子，耽誤你們時間了！”

張磕巴下了自行車，一邊往院子裏走，就磕磕巴巴地跟大家打招呼，滿滿是道歉的語氣。

“是啊，我們早就來了，就等你來呢！”

“我們來到這裏，至少得有一個小時了，可你這個照相師傅不靠譜，到現在才來到啊！”

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埋怨著，嘰嘰嘎嘎地笑著，就好像是一群小鳥，忽地一下子把摩托車圍住了。

“別......別這樣，必須......必須把摩托車讓開，要不然......要不然就照不上摩托車了啊！”

一看姑娘們把摩托車擋住了，張磕巴就有些著急了，可他越著急就越磕巴！

而這時候，王凡和顧曉芳兩個人，卻仿佛置身於無人之境，仍是麵對麵地站著交談。

“曉芳姐，你還好吧？”

“好是好，但是沒你好，你現在發了大財，連摩托車都買上了！”

四目相對之間，兩個人的目光裏除了關切之情，更是閃現出許多耀眼的火花，絢爛至極。

再次相見，王凡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是在做夢吧！

但同時他又覺得，他和曉芳姐原本就是這樣在一起的，正是經曆過那段刻骨銘心，不堪回首的故事，這才有了今天的久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