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慶蹙眉∶“別鬧。”
“沒鬧,也沒發瘋。”我神色如常,甚至親昵挽上他胳膊。
沈慶看了一眼謝可笙,微側身躲開。
看來真的是覺得我惡心了,碰一下也不願意。
我假裝沒看到,微笑道∶“知道你深陷危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還特意交代老陳送我回鄉下,我很感動也很開心。”
“但我不是自私的人,我不能成為你的後顧之憂。所以,我想到了一個方法,那就是我們分手,這樣一來,那位大人物就不會想抓我去威脅你了。”
“我明白輕重,這個時候絕不會拖你和老吳後腿。”
沈慶意味不明一笑∶“韓四葉,你聽到剛才我們的對話了?生氣了?”
“你不知道,局勢緊張,有人在監視我,我們剛才不過是在演戲。”
“我們十幾年的感情,我怎麼可能會不要你,不過是讓你回鄉更安全,風頭一過我就會去接你。”
眾人接收到沈慶的眼神,集體連連配合演戲。
我捏著手指,徹底放下心中的感情。
沈慶看了一眼鐘表,沉下嗓音∶“沒多少時間了,叫老陳回來,送四葉下鄉。”
他不在意我是不是真的聽到了那話,也不關心我是否會生氣。
即便我知道真相了又如何,他篤定我離不開他。
畢竟,我不離不棄照顧了他十幾年,即便他放棄大學,染上賭博,爛進泥地,我也從未放棄過他。
就像他常跟吳生說的,原生家庭破碎的人,一旦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絕不會再鬆開半分。
我克製自己的情緒,徑直走到衣櫃前,翻出了一枚戒指。
沈慶初高中六年,經常逃課出來兼職,他上工地搬磚,修下水道,甚至不要命打黑拳,我幾次拿棒子追他打問原因,他都一聲不吭。
直到他十八歲那天,沈慶燃放滿天煙花,虔誠下跪,將這枚戒指捧上。
他哭紅了眼∶“韓四葉,今晚月色真美。”
沈慶請吳生當見證人,向我求婚,淚水一滴滴砸濕水泥地板。
他說,我是他的跳動的心臟。
真奇怪,說愛我的是他,說從未愛過我的,也是他。
到底是人善變,還是愛經不起推敲。
......
見我拿出戒指,沈慶眸光一閃而過慌亂。
“沈慶,我們分手,這樣我就不會成為別人要挾你的軟肋了。”
我笑若春風,將戒指放到沈慶手上。
沈慶像被針刺中一般,猛地縮回手。
戒指掉落,咕咚滾落,滾進了廁所。
沈慶這才回神,若無其事道∶“你想清楚了?”
“嗯,沈慶,我想你好好活著。好了,你在楓城要注意安全,我今晚就回鄉下了。”
說完,我抬腿就往外走。
沈慶驀地抓住我隔胳膊,力度大得嚇人。
“你、你就這麼放心讓我獨自留在楓城?”
怎麼,沈慶,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一點點拿開他手指,一臉輕鬆安撫他。
“還有老吳保護你呢,我相信你會平安歸來。”
這時沈慶也察覺自己反應過大,沉下臉∶“最好這樣,別到時候又偷偷跑回楓城找我。”
不會了沈慶,我們不會再見。
我笑著揮手離開,刻意忽略心口如刀割。
“慶哥,要不你追上去跟四葉坦白吧?”
“坦白什麼?”沈慶有恃無恐,“她那麼愛我,我就是她的命,她不會放棄我的。肯定偷偷躲到楓城哪個角落,時刻守著我安危。”
“我兜了這麼大圈子......就是為了擺脫她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