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內,丁夫人正抱著兒子的小衣哭得傷心。
她隻有這一個兒子,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聰慧孝順,人見人誇,沒想到竟然早夭了。
好不容易把兒子下葬了,卻見到了多寶閣上的信,信中說她兒子不是意外溺亡,而是被人害死的。
她又驚又怒,找下人詢問一番,才知道這封信是那位魏家姑娘放的。
她為何要留下這封信?又為何要說她兒子是被害死的?她有證據嗎?
丁夫人有無數疑問,隻好請當事人回來詢問。
去請人的丫鬟回來時卻隻有一個人,她焦急地問:“怎麼沒把魏姑娘請回來?”
那丫鬟撇撇嘴說:“夫人,魏姑娘說,不好和您在家中見麵,請您到正方街的茶樓說話,她在那邊等您。”
丁夫人皺眉。
這魏姑娘她讓人打聽過,一個老道士撿來養的女孩,才剛及笄,除了會收屍好似也沒別的了。
這父女倆在城外住了十年,附近的住戶都是知道的,想來不會是陷阱。
丁夫人帶著人偷偷從後門出府,往正方街去。
魏蘭香要了一間廂房,頂著小二懷疑的眼神點了上等的大紅袍和幾盤點心。
那小二目光掃過她打補丁的布衣,嫌棄地問:“姑娘有錢付賬嗎?你點的這些得花一貫錢了。”
別看東西少,可樣樣都是價格貴的。
“一會兒有人買單。”
小二半信半疑,到底沒把人趕出去。
等見到丁夫人,魏蘭香開門見山地問:“丁夫人想為令郎報仇嗎?”
丁夫人把下人留在門外,目光掃過眼前這位穿著質樸的小姑娘。
她兒子在水裏泡了幾天才被找到,外貌醜陋,是這位魏姑娘幫忙殮妝的。
“你為何這樣說?你說他是被人害死的,可有證據?”
魏蘭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小喝了一口,說:“實不相瞞,在下自幼天賦異稟,有陰陽眼,能見鬼魂。”
她一雙眼黑漆漆的,朝丁夫人看過來時,丁夫人莫名打了個顫。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可丁夫人愛子心切,急切地問:“你見到霽哥兒的魂魄了?他有沒有很痛?他......他是怎麼死的?”
丁夫人悲痛萬分,癱坐在椅子上。
魏蘭香等她緩了一陣才說:“是令郎告訴我死因的,他並非溺死,而是中毒身亡,然後被人推入河中造成失足溺亡的假象。”
這並不是多高明的作案手法。
可當時丁家幾個下人同時說,看到小少爺腳滑掉進河裏,等他們下河救人時,卻找不到人了。
那條河橫穿青木縣,丁少爺掉下去的那段正好是河水湍急的地段,人很快就被衝走了。
之後幾日,丁家派出所有家丁下河找,還報了官,請了衙役,才終於在下遊的石頭縫裏找到泡得發脹的小少爺。
眾目睽睽下,幾人說法一致,丁夫人雖然憤怒悲痛,卻也沒有懷疑兒子的死因。
“他死了四天了。”
雖然屍體泡在河水裏會比較難確定死亡時間,不過魏蘭香給他穿壽衣的時候仔細檢查過了,加上丁家下人那套來的話,能確定他的死亡時間是在四天前。
“他身上隻有手背和臉上有一些刮痕,是死後造成的。
雖然屍體被泡得發白,可他的唇色和舌頭的顏色,都說明他是中毒身亡的。
有人毒害了他,再將他推入水中。
他肚子裏裝了河水,說明掉進水裏的時候還活著,但水量並不太多,若是正常淹死的,不可能隻喝這點水。
如果他沒中毒,當時應該能掙紮著呼救,可據伺候小少爺的下人說,小少爺掉進河裏後就沒了蹤影。
應該是一種致命的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