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寂目不轉盯地看著魏蘭香驗屍。
看得出來,她確實沒少接觸屍體,幾乎每個動作都能找準死者的信息。
蕭寂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蹲下來問:“姑娘看出了什麼?”
魏蘭香看到他的動作,心裏有些詫異,這男人難不成真是官府的?
不過她確實需要有人記錄。
“驗,死者女性,年齡約二十五,身高六尺二寸,體瘦,從死者的僵硬程度和皮膚活性來推斷,她死了五個時辰左右。”
蕭寂記錄得很快,但心裏有些不解,為何要記錄身高體重這些無用的東西?
而且她為何能一眼就看出死者死了五個時辰?
他盯著魏蘭香的動作。
隻見她將屍體脖子上的麻繩取了下來。
她沒急著看傷口,反而盯著那根麻繩看了許久。
“這麻繩有問題?”蕭寂忍不住問道。
“沒有,就是農戶家最常見的麻繩,應該家家戶戶都有。”
魏蘭香將麻繩放在一旁,抬起屍體的下巴觀察死者的脖子。
“驗,死者脖頸處有嚴重擦傷,勒痕很深,五官扭曲,雙眼突出,舌尖微微突出......”
魏蘭香掃向她的雙腳,“腳尖平直,懸掛著時應該是下垂狀態,初步判斷隻能看出是吊死的。
但是自殺還是他殺,需要進一步查驗。”
蕭寂眼睛一亮,欣賞地問:“你學過斷案?”
魏蘭香搖頭。
她將屍體前後檢查了一遍,隔著衣服,她看不清她身上有沒有其他傷,但衣服平整沒有缺口,也不見血跡,想來是沒傷的。
“初步判斷,死者是機械性窒息而亡。”
“自殺的?”
“未必,也可能是被凶手勒死後懸掛在樹上的。”
“那怎麼區分?”
魏蘭香拿起屍體的手,檢查了她的指甲縫,發現了一些皮肉組織。
但也不排除是她上吊時抓到了自己的脖子。
畢竟人在吊死時,窒息和疼痛感是非常難受的,會下意識去抓繩索。
如果是在現代,可以從指甲縫裏提煉出這些組織的DNA,隻要與死者的比對一番就知道了。
但在這裏,魏蘭香也隻能說:“暫時不好區分,是誰先發現死者的?”
“是......是我。”一個小男孩站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地看著魏蘭香,然後被他母親拽開了。
“瞎說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快回家!”
魏蘭香又問:“是誰將屍體放下來的?”
這回站出來的人是李鐵柱,“我聽到小草的尖叫聲跑過來的,當時看到樹上吊著一人,也沒看清是誰,就把她抱下來了。”
“對對對,我們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鐵柱把桂花抱下來。”
王婆子尖銳地喊道:“鐵柱啊,不是嬸子說你,你和桂花男女有別,你怎麼能抱她呢?”
有人不悅地說:“王婆子,你兒媳已經死了,還守著清白做什麼?”
“死人怎麼了?死人也是我王家的死人,其他男人就是不能碰!”
魏蘭香打斷她的話,問:“王阿婆最後見桂花是什麼時辰?”
“這賤蹄子昨晚半夜跑出來的,鬼知道她和哪個野男人私會?”
“你們沒出來找?”
“昨夜那是中元節,誰敢半夜出門?”
果然,中元節半夜不出門是對的,看吧,這出門的人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