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給我寫！”

江澤掐著我的手。

筆跡歪歪扭扭像條蚯蚓，根本看不出字的形狀。

我卸了力，任由他擺弄著，笑聲傳遍整條走廊。

“哈哈哈......蠢死了......”

在罵他，也是在罵我自己。

江澤憋紅了臉，力度愈發得大，快將我的手骨捏碎。

“薑稚妍，你怎麼這麼自私！”

“你救救她會死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會，死。”

有得必有失，要救他人性命，便要做出等價交換。

可我那一半早就給了江澤。

“江澤，我從來都不欠你。”

“就連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

可惜筆記本抹去了他那時的記憶。

江澤滿心都在宋霽月身上，根本聽不進我的話。

他跪在地上開始哀求。

“薑稚妍，你救救她。”

“那也是條命啊，你救她，我保證再也不跟她聯係。”

“我發誓，後半輩子隻愛你一人。”

“真的，要是我違背承諾就不得好死，求你了，給她一條活路吧......”

他求我給宋霽月一條活路，哪誰又給過我活路？

這輩子太過曲折，每邁一步都是生命無法承受之痛，我卻熬到了現在。

真厲害。

可是我倦了，不想再走了。

“好，我給她活路。”

江澤眼睛亮起來，跪爬著來到床邊。

我提起筆，在本子上落下這生最後的印記。

“讓江澤死。”

“讓宋霽月死。”

我發出一聲嗤笑將本子扔在地上。

“不用謝。”

既然這樣，就都別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