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埋了半個月的屍首已經發脹腐爛,惡臭撲鼻,梁掌櫃卻好像聞不到一般,抱著女兒癱坐在地上,眼淚流不出來,一直盯著這張腐爛的臉,有些茫然,感覺做夢一樣不真實。
直到看見女兒頭上那朵十歲生辰時他送的珠花,冰冷的真實感才兜頭淋下來。
“月月,是爹不好,爹沒有保護好你,都是爹的錯......你放心,爹要李強給你陪葬!不!他沒資格為你陪葬,爹來給你陪葬。”
梁掌櫃溫柔放下梁月的屍首,拿起地上的鋤頭,朝著李強的頭臉狠狠砸下去。
‘嘭嘭’幾聲悶響,李強頓時頭破血流,連聲求饒。
“爹,我錯了,饒我一次,我不是故意的,爹......”
梁掌櫃的淚忽然更加洶湧,“我的月月被你殘忍殺死時,是否也這般求饒?你可曾有過半分心軟!畜生!!”
阮朝朝卻沒心思看梁掌櫃打人,她的目光定定落在梁月的屍首之上,一道乳白色的身影從屍首裏飛出來,悲傷地望著梁掌櫃的背影流淚。
這是梁月的魂魄!
她的魂魄為何會留在體內?為何沒有去投胎?
莫非也被魂刑陣封印了?
“團子,梁月的魂魄是不是被封印了?”
聽到阮朝朝在心裏召喚,團子的魂魄從袖子裏冒出個頭朝著梁月的方向看去,軟糯糯的回道:
“這個姐姐不是被封印,而是心有執念,才會固執留下不肯投胎。”
隨後團子疑惑的‘嘶’了一聲。
“怎麼了?”
“這個姐姐好奇怪啊,存有執念的魂魄被稱為遊魂,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可是眼前這個姐姐的身上竟然有變為邪祟的征兆。”
“邪祟是什麼?”
“心存歹念的魂魄會變為邪祟,魂魄一旦變成邪祟,會攻擊生人,並且再也不能入地府投胎。”
“這麼嚴重?我該如何阻止?”
“很簡單,趁現在幫她化解心中執念便可。”
阮朝朝抬眼看向哭泣著的梁月,這才發現她乳白色的魂魄中夾雜著絲絲縷縷的黑氣,看來這就是邪祟之氣。
阮朝朝上前,站在梁月麵前,“梁月,你心裏放不下的事兒是什麼?我可以幫你!”
她的聲音讓梁月一驚,似乎對她能看見自己感到十分驚訝,然後驚訝變成驚喜,哽咽出聲:“你幫我告訴我爹,我不是有娘生沒娘養,我爹又當娘又當爹將我養大,我不是沒教養的孩子。”
阮朝朝鼻子一酸,知道梁月指的是和李強私奔的事兒,當時年少做了錯事,導致和父親陰陽兩隔,如今的她肯定很後悔吧。
阮朝朝正要轉身將這話轉述,梁月又啞聲補了一句。
“五年前,是李強強奸了我。”
阮朝朝如遭雷擊,看向哭得肝腸寸斷的梁月,後知後覺猜出五年前的真相。
不是梁月不孝違逆父親做了錯事,而是李強喪盡天良用貞潔要挾她!
“朝朝,幫我勸我爹,好好活下去......”
阮朝朝抿緊嘴唇,轉身走到梁掌櫃身邊。
此時的李強被打得滿頭滿臉的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梁掌櫃沒有罷手,揚起鋤頭朝著李強腦袋砸下去,這一下砸中,必死。
大周律法,殺人要償命。
李強殺人有律法處置,梁掌櫃私自將他打死,便是有雪月樓撐腰,也難逃法律的處罰。
阮朝朝立刻將梁掌櫃拉了一下,讓他這一鋤頭打偏,她看著梁掌櫃猩紅的眸子,說道:“月月說,她並非沒教養的姑娘,您將她教導的很好,月月還說......五年前是李強欺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