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我想好了,我答應嫁給太子。”
說出這話後,沈盈發現,祖母、二叔和二嬸都同時鬆了口氣。
祖母欣慰一笑:“阿盈,你想明白就好,雖然太子之前名聲不太好,可是男子年少時荒唐也是常有的,等他娶了你,一定會改好的。”
沈盈聽了祖母的話,笑了笑,沒說話。
太子自幼就生性殘暴,東宮宮女慘遭毒手的不勝其數。
京中待嫁貴女都懼怕太子,無人敢嫁。
偏偏祖母為了沈家前程,執意促成這門親事,完全不顧她嫁入東宮後會有什麼處境...
祖母又繼續道:“你和太子年紀都不小了,宮中貴人的意思是,讓你們半個月後就定親。
至於,你和陸墨的婚約,那本就是口頭上的戲言,兩家也沒正式換庚帖,都是不做數的,就不必再提了。
若是以後,陸墨真的娶了阿稚,你也別有芥蒂,那畢竟也是你堂妹...”
沈盈聽著祖母絮叨,忍不住回憶起從前。
那時候,她有全天下最疼愛她的祖母、父母和竹馬。
直到十二歲那年,薑稚被二叔收養進府,一切都變了。
所有人都更偏心薑稚。
而她,反而成了那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祖母終於說完正事,沈盈以為總算可以清靜了。
誰知道,祖母又突然道:“阿盈,阿稚最近夜裏總是咳嗽,大夫說她住的院子太陰冷,沒什麼陽光。剛好你要出嫁了,不如,你先把院子讓給她住?”
薑稚恰好進了院子,聽到最後半句話。
她連忙開口:”祖母,我沒有關係的,我住在原先的院子就很好。不要因為我,讓姐姐不高興。”
祖母卻突然道:“這有什麼,阿盈是姐姐,難道還能和你計較一個院子!”
說完,她看向沈盈,“你說是吧?阿盈?”
沈盈愣愣看著祖母。
她本以為自己會因為祖母的偏心而傷心。
但是她卻突然意外地平靜。
她笑著點點頭,“好啊,我和阿稚換。”
反正,還有半個月,她就要和太子定親了。
住在哪裏,都不重要了。
祖母和二叔、二嬸都很滿意沈盈的懂事,他們離開後不久,薑稚的丫鬟就進來收拾東西。
薑稚看著她笑:“姐姐,你會不會生氣,我剛剛搶走了墨哥哥,現在又搶走你的院子。”
沈盈沒說什麼,隻是轉身進內室,想親自收拾自己的貴重物品。
這時,薑稚突然打翻一個茶盞,還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驚呼。
她的丫鬟連忙去扶她,嘴裏還哭道:“大小姐,你怎麼突然推我們小姐!”
沈盈還不明所以,外麵突然傳來陸墨低沉的聲音。
“沈盈,你在幹什麼!”
陸墨不知何時進了她的院子。
恰好看到薑稚摔倒。
他沉著臉,快步走過來,小心翼翼將薑稚扶起來。
薑稚連忙忍著淚水道:“墨哥哥,我沒事的。”
陸墨看她手掌心被茶盞碎片割破,還流了血,心疼道:“都流血了,還說不疼。”
當他目光看向沈盈時,仿佛一把利刃一般。
“沈盈,你要是有什麼不滿,就對著我發泄,別總是欺負阿稚。”
“她小時候已經吃了很多苦頭,三年前,又挨了你那樣的欺負,能撿回這條命,已經是老天保佑了,你還想如何?”
沈盈以為我的情緒不會再被他左右。
可是聽到他一字一句的質問,沈盈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
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
說好要一輩子對她好,隻娶她一人的陸墨。
現在眼裏心裏,卻隻有薑稚。
還將她視為陰狠狡詐的女子。
沈盈不想哭,可是聲音還是忍不住帶著一絲輕顫——
“陸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是怎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你當真相信,我會害薑稚嗎?”
陸墨蹙眉。
他的目光落在沈盈臉上,似乎有些猶豫。
薑稚突然開口:“墨哥哥,都是我不好,你別和姐姐爭吵了。我不疼的,剛剛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和姐姐沒有關係。”‘
薑稚聲音委屈至極,仿佛帶著很深的隱忍。
陸墨看向沈盈的目光,更冷了幾分。
“你看,每次你做錯事,都是阿稚在替你道歉。”
“而你,還嫉妒我對阿稚好。”
“你自己怎麼不想想,你要是有阿稚這般懂事,我為何會更偏心她一些呢?”
他說完,小心翼翼扶著薑稚離開了。
沈盈看著他們的背影,沒有難過,反而笑了笑。
以前,她總會因為陸墨偏心薑稚而難過。
可是現在不會了。
以後也不會了。
陸墨既然更喜歡薑稚,那她就成全他們。
半個月後,她就會和太子定親,然後,和陸墨斷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