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
宋彥風開口反駁,伸手指著站在李嬤嬤身後的宋清淺:“宋清淺居心叵測心思惡毒,之前還給明珠下過毒,怎麼能讓她跟祖母同住?萬一她要是給祖母下毒怎麼辦!”
宋國公和柳氏聽到宋彥風的話,雖說有些刺耳,卻也不能不放在心上。
畢竟老夫人年事已高,若是真有什麼好歹......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害祖母的!”聽到宋彥風的無端指責,宋清淺眼眶頓時紅了。
她知道自己在宋彥風心中比不得宋明珠,他們畢竟是骨肉至親,自己這樣的小偷確實不應該繼續試圖霸占。
隻是她怎麼可能傷害祖母?
宋彥風就算不相信自己,也不應該用這件事情指責她啊!
那可是祖母啊!
是不論什麼原因,都會護著她的祖母啊!
她絕望的看著宋彥風,難道她在他心中,就是那樣畜生不如的人嗎?
她原以為在兩年前的不信任,兩年間奴隸營的折磨之後,她的心不會再痛了。
隻是事實又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原來在再次被冤枉之後,她的心還是會痛的。
聽到宋清淺這麼說,宋彥風微微一愣。
看著她決絕的眼神以及她反駁自己的話,宋彥風好像隱約又看到了以前那個恣意張揚的少女。
就在他陷入回憶中沉默的時候,宋明珠輕輕咳了兩聲。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宋明珠用手帕掩唇,柔弱的開口:“哥哥多慮了,我覺得姐姐肯定不會害祖母的,畢竟祖母可是對姐姐最好的人了。”
“要是對祖母姐姐也能下得去手,那跟畜生又有什麼分別?”
宋明珠看向宋國公和柳氏展顏一笑:“父親母親,姐姐之前對我出手,是因為討厭我,祖母這麼疼她,她怎麼會對祖母動手呢?”
“而且姐姐肯定都已經改好了,以後肯定不會再做出那樣的事情了。”
宋國公和柳氏聽到宋明珠這麼說,滿意的點了點頭。
柳氏開口:“還是明珠懂事。”
說完之後又看向宋清淺,見她仍舊木楞的模樣,有些失望的開口:“淺淺也是,日後住到祖母那裏,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你祖母年紀大了,老人家也是真心疼愛你,你可不要惹她生氣才是。”
“是!娘說的對!”宋彥風的思緒從回憶中抽出,“祖母年紀大了,你收收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心思,好好伺候著才是,別打擾她老人家太多!”
宋國公這時開口:“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你也長大了,少些心思多做事,別讓你祖母太為你費心!”
宋清淺木然點點頭。
這些話不好聽,卻也傷不到她分毫了。
聽宋國公這麼說,李嬤嬤帶著宋清淺回到了老夫人住的院子。
春萍已經在院子門口等著了。
李嬤嬤帶著她們到了老夫人院子的偏房。
“清淺小姐,日後你同春萍就住在這裏吧。”屋中陳設不多,卻都是頂用的,“要是有什麼缺的,盡管讓春萍找老奴去要。”
“謝謝嬤嬤。”宋清淺看著簡單的房間,心中已然十分滿足。
雖說這裏比著兩年前自己的屋子相差甚遠,卻比奴隸營中破茅草屋強太多。
而且國公府本就不是自己的家,要不是祖母心慈,自己恐怕連這樣的住處都沒有。
宋清淺已然十分知足。
春萍看著這房間卻有些心酸。
老夫人素來簡樸,自己房中的擺設都不算多,更遑論平日裏不住人的偏房了。
不說比明珠小姐的房間了,這裏也就比丫鬟們住的地方強一些。
隻是春萍到底隻是個丫鬟,這些事情不好多說。
李嬤嬤帶著兩人進去,想起剛才在老夫人房中看到的宋清淺的傷。
想到上麵一道道交錯縱橫的傷口,李嬤嬤也不由得歎了口氣:“清淺小姐,您先歇著,我去叫府醫過來給您瞧瞧傷。”
“這......這太麻煩了吧,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宋清淺不想剛住進來就給祖母找麻煩,聽到李嬤嬤這麼說就想拒絕。
“小姐別拒絕,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李嬤嬤看她不想給人添麻煩的樣子,心中也跟著一痛,“春萍在這裏陪著您,老奴去叫府醫過來。”
宋清淺聽到是祖母吩咐的,隻能點頭應是。
不多時,府醫就被請了過來。
宋清淺被春萍扶著趴在了床上。
手腳、耳根處滿是凍瘡,燙傷鞭傷,新傷疊舊傷,令人不忍直視。
別處的傷都已經接近痊愈,隻有後背上的鞭痕還沒好。
縱使府醫覺得自己見多識廣,乍一看到宋清淺身上的傷痕也不由得皺了皺眉。
“這......”府醫坐在繡墩上,仔細查看宋清淺的傷勢,“這新傷疊舊傷,著實有些......”
宋清淺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原本細膩瓷白的肌膚上遍布傷口,後背上還未痊愈的傷痕也並非單純的鞭傷。
那是用有倒刺的鞭子打的,才會有這樣皮肉都翻開的傷口。
加上沒及時上藥,又有汗水浸染,傷口已經發炎化膿。
雖說上麵結了一層薄薄的痂,卻不能任憑這麼長好。
需得出去上麵的痂,把膿水擠出,再上藥才行。
隻是這必定要留疤了......
府醫艱難開口,把事情跟宋清淺說明。
宋清淺聽完之後略一沉吟:“那就麻煩你了。”
“這疤痕恐怕是消不掉......”府醫說完聲音有些顫抖。
“無妨。”宋清淺勉強勾勾唇,“能愈合就行。”
春萍和李嬤嬤在一旁聽的直皺眉。
沒想到宋清淺連消除不了疤痕都不介意了......
之後,府醫給宋清淺處理傷口,要敷藥之前下意識的想說金瘡藥可能會有些痛。
還未開口就停下了。
畢竟剛才清創的時候宋清淺都沒叫疼,隻敷藥又怎麼會叫疼......
府醫上好藥之後,坐在桌邊緩和良久都未開口。
半晌後才提筆開藥。
自己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
府醫開完藥後沒有停留,歎了口氣就提步離開了。
剛出院門,府醫就被人叫住了。
“孫大夫留步。”來人是宋明珠身邊的春桃,她笑吟吟的走到府醫麵前。
“明珠小姐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