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我覺得你爺爺那人不錯,要不我嫁給你爺爺,給你當奶奶吧!”
聽到黃豔一本正經地對我說這話,正在喝水的我一個沒忍住,“噗”的一聲,把剛喝進嘴裏的水噴在於大寶的臉上。
沒等我說話,於大寶對黃豔說了一句“媽,你有病吧,你要嫁給王爺爺,這輩分不亂套了嗎?”
“這亂什麼,該叫爸叫爸,該叫奶叫奶,兩家人變成一家人多好。”
聽了黃豔的話,我和於大寶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讓黃豔在我那屋子休息,我和於大寶躺在東麵屋子的炕上。
黃豔這個女人還真是沒心沒肺,躺在炕上兩眼一閉就睡著了。
“要是我媽嫁給你爺爺的話,你是叫我叔,還是該叫我舅?”
聽了於大寶問的這句話,我氣憤地對於大寶回道“你想屁吃呢,我爺爺根本不會娶你媽!”
“你急什麼呀,我那不是假設嗎!”
“你這假設根本就不成立。”
接下來於大寶和我聊起劉凱的事,若是劉家人不依不饒,他想把劉凱的屍體扔到隔壁村後山的亂葬崗,一直放在他們家門口也不是個辦法。
就在這時,我們家大門發出“乓乓乓”的響聲。
“誰這麼晚跑到我們家來敲門,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不耐煩地念叨一句,就從炕上爬起來向外走去。
今天晚上,上空中凝聚著一層厚厚的烏雲,把天上的月亮星星都給擋住了,外麵的天顯得特別黑。
我走到院子裏,問了一句“誰呀?”,結果沒得到答複。
站在大門口的人依然伸出右手對著大門“乓乓乓”地拍著。
我走到大門前仔細地看了一眼,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穿著黑色壽衣的劉凱。
劉凱眼睛瞪得溜圓,麵色鐵青,嘴角上揚,齜牙咧嘴,露出一臉詭異的笑容。
看到劉凱,我嚇得身上汗毛都立了起來。
我轉過身剛要往家跑,劉凱一腳踹在大門上“轟”的一聲,大門轟然倒地,差點砸在我身上。
還沒等我跑回家,劉凱伸出右手抓住我的後脖領子,用力地將我的身子向後甩出去。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人已經飛出去,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劉凱走進院子裏,伸手要推門,門上方的八卦鏡突然射出一道黃光照在劉凱的身上。
劉凱身上冒出一團白煙,然後他快步地向大門口處退去。
於大寶聽到外麵有動靜,他從炕上爬起來,打開燈向外望去。
於大寶借著屋子裏的光,看到劉凱站在大門口處,嚇得發出一聲“我的媽呀”,就將炕上的被子蓋在自己頭上。
劉凱不是詐屍,他變成了屍鬼。
屍鬼是屍變的一種,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沒有體溫,保留著生前的記憶。但性格會變得殘暴,靠吸食人的陽氣為生。
劉凱找上門,主要是來尋仇的。他認為自己的死與黃豔有很大的關係,所以找到我們家。
劉凱無法進入我家,是因為我們家門上掛著一麵開過光的八卦鏡。
八卦鏡乃是道教法器之一,具有避邪,驅邪,化解殺氣,還有轉運的功效。
劉凱轉過身就向我的身邊走過來。
我搖晃著身子,剛從地上爬起來,劉凱已經走到我麵前。劉凱伸出右手抓住我的脖子,然後將我提起來。
我伸出雙手用力地扒著劉凱的右手,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將劉凱的右手扒開。
我伸出右手去抓雷擊棗木令牌,結果我發現身上並沒有帶。
我回想起,上午換衣服的時候,我將那雷擊棗木令牌放在桌子上。
“於大寶,把銅錢劍拿給我!”我聲嘶力竭地對於大寶喊了一聲。
因為我被劉凱掐著脖子,我發出的聲音不是很大。
於大寶用被子將自己的頭蒙住,也聽不到我的喊聲。
此時我的臉變得發紫,眼睛充血,有尿液排出來。我不是嚇尿了,而是窒息產生的生理反應。
當我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時,穿著白衣長裙的女鬼突然出現在劉凱身後。
女鬼蹦起來,雙腳纏在劉凱的腰上,雙手緊緊勒住劉凱的脖子,張開大嘴對著劉凱的右耳朵咬過去。
女鬼硬生生地將劉凱的耳朵撕扯下來,劉凱流出的血是黑紅色的。
劉凱不得不鬆開掐著我脖子的右手,向女鬼抓過去。
劉凱抓住女鬼的頭發,把女鬼拎起來,用力地對著前方的地麵甩去。
女鬼摔在地上,發出“嗷”的一聲慘叫。
劉凱再次向我的身邊走過來,嘴裏麵嘟囔一句“殺了你,殺了你。”
此時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身上不僅一點力氣都沒有,而且渾身疼痛。
劉凱伸出右手向我抓過來,女鬼從地上爬起來,飛身而起將劉凱撲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劉凱的雙腿,衝著我喊了一聲“快跑”。
聽了女鬼的話,我使出全力,連滾帶爬地向我們家逃去。
我衝回到屋子裏,看到劉凱對著女鬼拳打腳踢,女鬼被打得陰氣四散,隨時都有魂飛魄滅的可能。
我將掛在牆上的銅錢劍取下來,隨後又將雷擊棗木令牌戴在身上,向外麵衝了出去。
我揮起銅錢劍,對著劉凱的胸口處刺過去。
劉凱向後躲閃一下,伸出右手抓向銅錢劍的劍刃。
劉凱的右手抓住銅錢劍的劍刃,冒出了絲絲白煙,劉凱感覺自己的右手像是抓在一塊烙鐵上。
“啊”劉凱發出一聲慘叫,縮回右手轉過身向遠處跑去。
看到劉凱離開,我身子一軟,就坐在地上。
女鬼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我看向女鬼說了一句“謝謝”。
“你客氣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陳婉君。”
“你去世多少年了?”
“算起來差不多能有一百多年了。”
“你上次告訴我,你是被人害死的,能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嗎?”我突然對這女鬼有了興趣。
女鬼對我點點頭,就和我說起她的故事。
陳婉君原本是東城市百花樓的一名賣藝不賣身的歌妓。
陳婉君被一個姓楊的軍閥司令看中,楊司令為陳婉君贖了身,就帶回家當了四姨太。
沒出兩個月,楊司令帶兵出去打仗,戰死在沙場上。
楊司令死後,家裏麵亂作一團。管家垂涎陳婉君的美色,把陳婉君玷汙了。
管家怕陳婉君將這醜聞說出去,就將陳婉君給掐死了,然後用繩子將陳婉君吊在房梁上。
管家對外宣稱,陳婉君得知楊司令去世,上吊殉情了。
當時楊將軍的家裏麵一片混亂,沒人在乎陳婉瑩的死活。楊將軍的大夫人,給了管家一些銀元,讓管家厚葬陳婉君,畢竟陳婉君也是楊將軍的姨太太。
管家懂得一些法術,他買了一口棺材,將陳婉君麵朝下,背朝上放入棺材中。
管家還在陳婉君的天靈蓋處釘入一根攝魂釘,將陳婉君三魂七魄釘入屍體中,不讓三魂七魄離開肉身。
管家還在棺材蓋子上貼了一道鎮屍符咒,用來鎮壓陳婉君的屍身。
經曆百年後,釘入陳婉君天靈蓋上的那顆攝魂釘,自己掉落下來。
沒有攝魂釘的束縛,陳婉君的三魂七魄脫離肉身飛了出來。
《葬經》有記載,死人麵朝下埋葬,有著永世不能超生的說法。
聽了陳婉君的話,我覺得這個女人的遭遇很可憐,便點頭應道“你的事,我會幫忙的。”
“那謝謝你了!”陳婉君高興地對我道了一聲謝。
陳婉君離開後,我的身子也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我沒有回家,而是拎著銅錢劍向於大寶家走去。
我來到於大寶家,看到棺材還放在大門口處,但棺材蓋子掉落在地上。
我距離棺材能有五米遠的地方,我俯下身子撿起一塊石頭,對著棺材甩過去。
石頭砸在棺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棺材沒有任何反應。
我壯著膽子,向棺材旁走去。想起之前自己被劉凱差點掐死,我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我走到棺材旁,向裏麵望去,裏麵隻有一床被褥,並沒有劉凱的身影。
“跑到哪裏去了?”我皺著眉頭自言自語地嘀咕一句。
我返回到家中,看到於大寶撅著大屁股跪在炕上,頭上蓋著被子,嚇得渾身發抖。
我用手對著於大寶的屁股使勁地拍了一下,於大寶嚇得發出“媽呀”一聲。
“是我,你這膽子也太小了吧!”
於大寶聽到是我的聲音,就將蓋在頭上的被子掀開。
我看到於大寶的臉憋得通紅,汗水順著額頭向脖子淌。不知道這汗水是熱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
於大寶轉過頭,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向院子裏望去。
“初一,剛剛是人,還是鬼呀?”於大寶咽了一口吐沫,瞪著兩個眼珠子向我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