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明天自己去挑一枚,刷我的卡。”
“可我喜歡方小姐扔掉的這個,她不要了也不能給我嗎?”
周良深沒有回答,直接回了書房。
偌大的客廳霎時變得寂靜。
寧馨收起失望的神色,平靜的拿過周良深用過的茶杯品了一口涼了的咖啡。
她早料到周良深會是這樣反應,特意強調了幾遍這戒指是方嘉熙不要的也就是為了這個結果。
書房。
周良深看著桌上的電腦屏幕,心思卻都在手裏的這枚戒指上。
指腹一遍遍摩挲著戒圈內側的英文縮寫。
眸光晦暗不明。
許久,他拉開桌下那個久未打開的抽屜拿出了放在最裏麵的絨布盒子。
把方嘉熙不要的戒指和盒子裏躺著的那枚收在一起。
起身去了方嘉熙的臥室。
直接推門進去。
想問清楚她為什麼要丟掉那枚戒指,那是他送給她的十八歲禮物,也可以說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不想要大可以還給他。
或者丟在國外不帶回來。
為什麼要在他的家裏他的眼皮下丟掉它。
如果這枚戒指是她的負擔,那和戒指有關的所有回憶她是不是同樣覺得是負擔,恨不得立刻丟棄?
若真是這樣還有訂婚的必要嗎。
興師問罪的話都到了嘴邊,卻因為看到從浴室出來的方嘉熙緊張無措的捂著手腕上的傷口硬生生咽了回去。
“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進?你別忘了這裏是周家。”
方嘉熙的聲音一點點弱下去:“我知道這是周家。”
周良深沒再理會她說了什麼,冷著臉拿過床頭的醫藥箱,強行拽過她的手給她消毒重新包紮。
察覺到方嘉熙的手在發抖時譏諷的笑出聲。
“弄出傷口的時候都沒怕成這樣現在抖什麼,還是說這是你特意做給我看的?”
“浴室有點冷,還沒緩過來。”
方嘉熙也不管這個解釋有沒有說服力,紗布還沒綁好就匆匆收回還在發顫的手,背對著周良深整理床鋪。
“最好隻是這樣。”周良深沒好氣的把紗布收回藥箱。
隨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
看到裏麵裝著滿滿一抽屜的藥時合抽屜的動作驀地停住。
藥瓶上的標簽全部撕掉,隻有手動標注的幾個字符,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這些都是什麼藥。
不等周良深拿起來細看,發現他拉開抽屜的方嘉熙就搶走他手裏的藥用力合上抽屜。
“時間不早了。”
周良深聽出方嘉熙這是在趕她走。
就因為他發現了她一抽屜的藥瓶。
可她忘了,他從來都不是能隨便糊弄過去的人。
方嘉熙越是隱瞞什麼他就越是要弄清楚。
“什麼藥?”
“維生素。”
“其他的呢,這麼多種不同的瓶子都是維生素?”
“還有褪黑素益生菌,沒什麼特別的。”
雖是這麼說,但方嘉熙始終警惕的看著抽屜,謹慎提防著周良深再去拉開。
將她所有動作眼神都看在眼裏的周良深疑心更重:“都是維生素為什麼要撕掉標簽,有什麼怕被人知道的?”
“都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撕掉標簽更容易過海關。”
“是嗎?”
周良深的聲音裏隱隱帶著警告的意味,他在提醒方嘉熙,還有最後一次說實話的機會。
“是。”
“方嘉熙,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四目相對,卻沒有任何旖旎的氣息,隻剩較量。
最後還是方嘉熙先拜下陣來。
妥協著拉開抽屜,看似隨意的抽出一瓶,當著周良深的麵倒出兩粒三角形的藥片。
讓周良深看清藥片上大寫的‘D’後又放回藥罐接著打開第二瓶。
“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周良深沒等到她把藥倒出來就移開視線,走到門口又停住腳。
“別把外麵染上的傳染病帶到家裏來,不是所有人的身體都和你的一樣輕賤。”
說完嘭的關上門。
方嘉熙手上的藥瓶應聲跌落,裏麵的白色藥片散落一地。
她跪坐在地上,一片一片的撿回到藥瓶裏。
直到手指顫的再也拿不住藥片,眼淚搶先一步將沒來得及撿起的藥片打濕。
......
“你找我嗎良深?”寧馨驚喜的看著站在她臥室門口的周良深,回頭檢查了下還算是整潔的床鋪後立刻讓出位置,“進來說吧,剛好我暫時也沒什麼睡意。”
周良深鮮少主動找她,方嘉熙搬進來後更是一次都沒有過。
不管周良深是不是有事她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你的腳。”周良深盯著她活動自如的腳踝,“走路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不應該連個台階都上不了。”
“啊......”
寧馨心虛的解釋:“其實骨頭有輕微錯位的,但有個經驗豐富的醫生幫我按了,現在隻要不走特別久就都還好。”
她心都提到了喉嚨處,好在周良深沒有再深究。
“有件事需要你做。”
“什麼事?”
“三樓客臥床頭櫃的抽屜裏有幾瓶藥,明天進去每瓶倒一粒出來晚上交給我。”
三樓客臥,那不就是方嘉熙的臥室。
寧馨忍不住確認:“是方小姐的房間?”
“別聲張。”
周良深說的隱晦,但寧馨也聽出了是什麼意思,他要她瞞著方嘉熙拿出藥。
不等她多問周良深就上了樓。
連一句晚安都沒有和她說。
......
方嘉熙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井淮西就提著早餐跟了進來。
“還沒吃早飯吧,給你帶了一份。”
“謝謝,多少錢我轉給你。”
井淮西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看著她,那句‘非要和我這麼客氣’還沒說出口就發現了方嘉熙還紅腫著的眼。
“他又和你吵了?”
“沒有。”方嘉熙躲開井淮西的視線,“有點過敏,一會兒就好了。”
“這次又是為什麼?”井淮西根本不被她誤導“他既然要娶你不該盡好一個未婚夫的職責,怎麼三天兩頭和你吵架。”
“真的沒吵,而且這次不怪他。”
是她沒把藥放好讓周良深發現了,又騙他說都是維生素,他生氣也無可厚非。
她相信周良深隻是在氣頭才故意說狠話。
可相信歸相信,心裏還是會難過。
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她一直都知道,隻是她控製不了。
“他這麼對你,你還是要和他訂婚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