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扶楹和葉清婉仔細解釋。
“這輕斷食呢,就是把一天要吃的東西,都集中在八個時辰內吃完。”
“剩下的四個時辰,不能吃任何東西。”
“至於吃什麼,也要按照一定的比例控製,比如肉吃多少、菜吃多少,這些都是有定量的。”
“不可不吃,也不可亂吃,得按我這法子來吃。”
葉清婉和竹玉麵麵相覷。
“這......這能行嗎?”
葉清婉道:“一向聽說女子要纖體輕身,便要少食清淡,最好隻吃些菜梗菜葉。”
“可楹兒這法子,不僅要吃飯、吃肉,份量還不少呢。”
她看到上頭寫的那些食物,五花八門,種類各異,雖都是些常見之物,可未免也太豐富了些。
哪像減重的人吃的?
“照這麼吃,要多久才能瘦下來?”
蘇扶楹知道她心急,卻還是勸道:“母親服了解藥,以後便不會想吃那麼多東西了。但也不可驟然減少飯量,否則身體會吃不消的。”
“不過母親放心,按我這法子,不出兩月,必能見效。”
“竟有這麼快?”葉清婉驚詫之下,仍是半信半疑。
“那這瑜伽又是什麼?”
蘇扶楹道:“光靠吃當然不行,母親還需配合鍛煉。但母親出身江南,自小就身體柔弱,普通的運動太過勞累,這瑜伽,就是我專為母親定製的運動項目。”
她和鳳嵐清都是專業瑜伽愛好者。
幫葉清婉瘦個身,簡直不要太容易。
她勝券在握,葉清婉卻一頭霧水。
蘇扶楹笑著推她去床榻,“這瑜伽可是個好東西,在軟墊之上就能做呢,母親閑來無事,可在榻上鍛煉。”
“我帶母親試試。”
葉清婉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她萬想不到,這鍛煉身體,居然能足不出戶,在榻上就能完成!
“楹兒,你莫不是哄母親開心呢?”
“哪有這減肥,又吃東西又休息的?”
這叫個什麼事兒?
蘇扶楹笑著給葉清婉示範了幾個姿勢,“有沒有用,母親做了就知道。”
“咱們第一步,先練呼吸。”
呼吸?!
這回連竹玉也驚了。
“大小姐,恕奴婢愚笨......這還有人,不會呼吸嗎?”
蘇扶楹眨了眨眼。
“我這呼吸,可不是普通的呼吸,而是腹式呼吸。”
腹式呼吸?
春喜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呼吸不都用嘴巴嗎?怎麼還能用肚子呢?
蘇扶楹看她們三臉懵逼,忍俊不禁地對兩個丫鬟道:“春喜,你幫著竹玉姑姑,去把我那計劃表整理一下。”
“上頭有些配方,調製了敷在臉上,可以美容養顏的,你們去幫母親準備準備。”
兩個丫頭看了下那方子上需要的東西,仔細記下後就出去了。
蘇扶楹則專心帶葉清婉開始練瑜伽。
*
雲棲院。
一隻鴿子撲棱著飛來。
蘇傾雲站在窗邊,拆下它腳上綁著的東西,小心謹慎地將鴿子再次放飛。
她握著手上卷緊的紙張,走到桌邊坐下,才打開查看。
「棋盤已開,若要入局,蘭台之上,靜候佳音。」
素白指尖捏緊紙條。
蘇傾雲眉目一凝。
那人......到京城了。
還會出現在過幾日的蘭台詩會上。
到時候,她要答應他的計劃嗎?
蘇傾雲頓了片刻,伸手將紙條燃進燭火中,不過片刻便卷為灰燼。
彩棠恰在此時進來。
“菡萏院那邊,有動靜了?”蘇傾雲抬眸問道。
彩棠近前,將剛剛打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趙姨娘果真把少爺接了回去,夫人也沒挽留,這事兒,應該是板上釘釘了。”
蘇傾雲抬了抬眉。
看來這蝕清散,確實是把葉清婉折磨狠了。
否則怎麼會連蘇府唯一的男丁,都甘願放回去?
但她還是謹慎道:“可去趙姨娘院裏打聽過了?她去菡萏院的時候,沒瞧出什麼端倪?”
“奴婢都問過了”,彩棠低聲道,“說是看見夫人吃了又吐,食量不少,吐得也不少呢。趙姨娘還說,夫人不僅眼下烏青,臉上也生瘡暗黃,整個人都比先前大了一圈呢。”
蘇傾雲放下心來。
“這些,確實都是蝕清散的藥效。”
她果然沒發現那養生湯有問題。
彩棠有些奇怪道:“隻是奴婢剛剛回來的時候,看到春喜和竹玉在院子裏采花瓣,還管花房要了許多蘆薈,不知道她們想幹嘛。”
“還能幹嘛?”蘇傾雲盯著地上的灰燼,笑意冷淡,“左不過是為了臉上那些東西。”
可這蝕清散一日不解,他們做再多美容養顏的方子,都是無濟於事。
“先前要你找的方士呢?尋到人沒有?”
彩棠點頭:“已經進京了,等蘭台詩會後,小姐便可安排他入府。”
“到時候蘇夫人萬念俱灰,咱們隻要稍稍給一點甜頭,便能通過那個方士,把她口袋裏藏著的錢,全都榨出來!”
蘇傾雲歎了口氣。
“咱們這樣,是不是有些太狠了?”
“畢竟那些錢,是她的嫁妝。嚴格來說,並不算蘇府的財物。”
“小姐怎麼還為敵人考慮?”彩棠表情憤憤:“小姐就是太過心善,這些年才一直被夫人苛待,被大小姐欺辱。”
“嫁妝又如何?”
“這些,不都是他們欠小姐的嗎?”
外人都道蘇府富庶多金,可這錢,卻從未有半分落在小姐身上。
身為四品官員的二小姐,卻住家中最破的院子。
就連做件冬衣,也要去請示主母,求過老太太。
要不是先前與長公主交好,老爺破例讓他們搬到這雲棲院來,還不知要在那條件簡陋的院子裏過多久!
她都替小姐鳴不平!
蘇傾雲垂下眸,顧影自憐道:“他們不過是覺得我娘出身卑賤,這才瞧不起我們的。”
葉清婉是江南的名門望族。
大姨娘是老太太母家那邊的人,在府中自然說得上話。
趙姨娘雖出身不高,卻也是個縣丞之女。
隻有她的生母柳若兮,無父無母,是個漂泊無依的歌女。
這府裏,又有誰會正眼看她們呢?
“娘親這些年生病吃藥,花了家裏不少錢,可到現在都沒有醒來,他們還要每月送湯送藥,心裏怎會甘心?”
“這蘇府上下,恐怕都覺得我們母女是個累贅。”
蘇傾雲嘴角溢出一抹苦嘲。
彩棠心疼不已,“若是和越將軍訂婚的是小姐就好了。”
“越將軍是超一品軍侯,若做了越家主母,別說蘇家,就連整個京城,都不會有人再看不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