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明晴空萬裏，眾人卻感到了電閃雷鳴。

在場的人，全被雷的外焦裏嫩。

要是前一秒他們看向江北辰的眼神，還僅僅隻是看著一個中二病，此刻他們看見就是一個重傷患者。

畢竟調戲陸教授的後果，整個校園無人能承受。

殿堂級別的教授，你讓他教你aoe。

江攏客更是在這一秒絕望，這個天殺的，這一下是將天都捅了個窟窿啊！

保安急衝衝跑來，手中還拿著防爆棍。

羞辱感充斥著江攏客的神經，她惡狠狠地說：“在這兒，快將他打出去。”

她說的是打，而不是趕。

即使是麵對一個流浪漢還要施舍幾分，可對於這個親弟弟，毫不吝嗇使用暴力。

江北辰的心，涼透了。

“好。”保安一看江北辰的樣子，立刻就要動手。

周圍傳來低低的笑聲，對於這個膽敢侮辱陸教授的人，他們都在等著看他慘痛的下場。

“住手！”

陸教授一聲驚呼。

氣憤的瞪著保安，厲聲訓斥：“敢動他一下，你們被趕出去的就不僅僅是這所學校，而是蜀城。”

陸承軒是嚴厲的，但一直有著儒雅之名，絕不會失態。

此刻卻吼得青筋暴起，和市井之民吵架沒有區別。

對待江北辰，卻恭敬客套，拘謹的說：“好，你說學什麼就學什麼。”

“那就從aoe開始教學。”

陸承軒說著，更是做了個手勢，恭敬請江北辰去他的宿舍。

在場的個人，徹底懵逼了。

什麼情況？

什麼時候陸教授對於教育幼兒事業有興趣了。

再看看江攏客，更是震驚加迷茫。

她定定的看著江北辰離開的地方，徹底呆住了。

回憶一幕幕席卷而來，一開始她並不討厭江北辰，甚至還挺喜歡他好學的模樣。

他會來房間找她，讓他教他識字，也會靜靜地坐在旁邊，艱難的閱讀書籍。

他很好學，學得很快，即使認識的漢字不多。可通過看電視和閱讀大量報刊，竟然在學術問題上，偶爾也能和她探討一二。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這個親生弟弟厭惡至極的呢？

回憶過往，江攏客的眉頭緊緊皺起來。

對，這個肮臟的弟弟，不僅弄臟她的書本，還讓江子規頂罪。

甚至還將她電腦格式化，毀掉了她半年的學術報告。

一幕幕接踵而來，江攏客狠狠咬牙，盯著囂張離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呸，小人得誌的樣子。”

“江攏客，看來是你自作多情了，人家還真不是來找你的啊！”

“真想不到，這麼個不起眼的小尾巴竟然能被陸教授刮目相看。”

“江攏客，看來你要對你的小尾巴好點，說不定還能求著他多和陸教授接觸一下呢。”

周圍有嘲笑聲，但也不乏有善意的提醒，隻是這一切，就像是針一樣紮的人心口疼。

呸！

江北辰這個下賤東西，有什麼資格讓她去求他！

一想到這兒，江攏客氣的厲害，非要跟上去看看江北辰耍的什麼把戲。

笑聲從陸教授辦公室傳出來。

陸承軒感慨點點：“真想不到，一個就連拚音都不會的人，對於文學發展竟然有這麼獨特的見解。”

“你讓我認識到，文化底蘊並不是文學天賦的唯一基準。”

“我敢肯定，給你一周的時間，你的作品，定能碾壓整個中文係的學生。”

陸承軒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對於江北辰，卻毫不吝嗇的誇讚。

一開始僅僅隻是礙於墨家的威壓，不得不對這位不靠譜的先生遷就。

此刻卻是打從心裏麵欣賞。

“怎麼？他們的文化很不好嗎？”江北辰深感疑惑。

“哎，孩子們太浮躁了，不比我們那個時候。”

陸承軒搖搖頭，忽地一笑：“倒是有個孩子，算是另類，他很有可能就是明日文學界的璀璨之星。”

說著，陸承軒拿出一個文件夾：“這是這孩子寫的散文，已經獲獎。”

“將在一周過後公布。”

說到此處，陸承軒看向江北辰，眼中全是欣賞的目光：“你們的見解有非常相似，你也可以看看。”

很多字，江北辰都不認識。

還是陸承軒耐著性子，逐字逐句的讀出來。

隻是這裏麵的話，越來越熟悉。

伴隨著散文朗讀，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撞開了。

江攏客定定站在門口，臉色蒼白。

“你怎麼不敲門？”陸承軒不悅。

江攏客嘴唇顫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教授......這......這是參賽作品，您怎麼能給別人看？”

說著，她還心虛的看向江北辰。

長長的劉海遮擋在江北辰額前，嘴角帶笑反而看上去更加晦澀。

“真熟悉。”忽然，江北辰開口說了一句。

“可惜，總有點不對味道。”江北辰接著說。

一滴冷汗從江攏客額頭上滾落下來。

陸承軒一聽這話，連連附和：“我也有這種感覺。”

“這篇散文抒發的情感很非常樸實，但卻恰到好處引發共鳴，打動人心。”

“可貫穿其中的辭藻太過講華麗，倒是有種畫蛇添足的感覺。”

陸承軒輕歎一口氣，頗為惋惜。

“即使如此，這篇散文也足以鶴立雞群，拿到大獎。”陸承軒說的自信滿滿。

江北辰看向江攏客：“偷得東西，包上紅布也是掩耳盜鈴。”

“什麼意思？”陸承軒麵色嚴肅：“你是知道點什麼嗎？”

“教授！”江攏客忽然出聲，咬牙道：“校長找你有急事，就是讓我叫你趕緊過去的。”

“是嗎？”陸承軒狐疑，卻也沒有過多懷疑。

放下手中文件，轉頭對江北辰說：“我去一趟，你就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兒。”

辦公室隻剩下兩個人。

江攏客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理所當然看向江北辰：“我不管你是用什麼手段靠近教授，現在立刻滾，再也不許接觸教授。”

“你沒資格。”江北辰冷冷一笑。

轉而問：“五姐，這篇散文是當初我讓你給我修改的吧？怎麼會成了江子規的作品？”

“你那也配叫散文，不是圈圈就是叉叉，要不是子規替你潤色，狗屎不如。”江攏客斥責。

當你不在乎的時候，對方做什麼都不會生氣，隻會覺得好笑。

淡淡的反問一句：“沒關係，我將原稿給陸教授看看，正好讓他告訴我，那些不會的字怎麼寫。”

“不要！”

江攏客激動的一把抓住他的手：“稿子是我偷的，我可是你五姐啊！”

“江北辰，你記不記得，你喜歡看書，我還送了一堆書。”

江北辰眼底一片冰寒，他怎麼會忘記。

就是因為他觸碰那些書本，江攏客就嫌臟，要丟掉。

他隻是想撿來看，卻被二姐冤枉偷書，險些被打斷手指。

“我怎麼記得，剛剛有人要打我耳光？”江北辰一直帶著淡淡笑容。

隻是這種淡淡笑容，在江攏客來看，陰冷的像是毒蛇。

她詫異萬分，怎麼都不敢相信，這話是從那個慫包口中說出來的。

“你先打回來？”江攏客聲音激動。

“你臉皮這麼厚，打下去我手得多疼啊！”江北辰無奈的很：“可是巴掌不響，心頭始終憋著氣。”

“你......你......”江攏客氣的渾身哆嗦，話都說不清楚了。

江北辰依舊笑眯眯的：“看樣子，教授該回來了。”

“你剛才說他最痛恨不尊重文字的人，不知道這種剽竊文章的人，他會怎麼處理？”

會被開除！

江攏客死死咬牙，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臉上。

“聽不見。”江北辰笑。

“啪！”又是一巴掌，非常響亮。

屈辱的眼淚從江攏客眼中流淌出來。

她盯著江北辰，一字一句：“夠了吧？”

“還行。”江北辰點了點頭。

看著她的眼淚，輕描淡寫的說：“這麼委屈做什麼？”

“這種小事情發生在我身上的時候，不過是家常便飯。”

“江北辰，別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江攏客一雙淚眼恨不得吃人：“有你這樣的弟弟，簡直是我的人生中最大的恥辱。”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教授正好走進來，見狀問了一句：“她打自己做什麼？”

“大概是有蚊子吧！”江北辰笑了。

這一巴掌而已，和他承受的種種比起來，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