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天找你，是因為另一件事。剛才罰跪的那個丫鬟，是不是叫彩霞，是你院裏負責打掃的？”方姨娘轉移話題。

“是的，姨娘，怎麼了？她做錯什麼了嗎？”蘇悅寧回答。

方姨娘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妹妹蘇瑾瑤那邊的春桃對她不敬，我已經處罰了她。可蘇瑾瑤竟然想把你身邊的彩霞要過去服侍她。”

“這怎麼能行？”蘇悅寧驚訝地說，“她自己的丫鬟不夠用就要來搶我的，這算什麼道理！”

方姨娘看到蘇悅寧如此激動，一時有些驚訝。

蘇悅寧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語氣緩和下來：“不是我不願意給，隻是怕別人會笑話我。”

“姨娘明白你的難處。”方姨娘安慰道：“但是蘇瑾瑤說得很謙卑，如果連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人家會覺得你沒有氣量，反而損害了名聲。”

蘇悅寧感到一陣委屈湧上心頭。難道為了保持名聲，就要任由別人欺侮嗎？

“可是，這些丫鬟都是我精心培養的。”蘇悅寧眼眶泛紅。

方姨娘繼續勸解：“就是個丫鬟，給了就給了。”

蘇悅寧很不舒氣，從小到大，從未有人敢這樣向她伸手。

蘇瑾瑤是個二姑娘，她有什麼資格？

方姨娘看著蘇悅寧這般模樣，不禁皺起了眉頭：“你平時不是最懂事的嗎？還常常惦記著幾個妹妹。今天怎麼這麼小氣了？”

蘇悅寧被姨娘的話說得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最終輕輕開口說：“姨娘，您何必這樣說呢？我隻不過是舍不得彩霞罷了。”

她歎了口氣，繼續道：“既然二妹妹想要，那我就讓給她吧。雖然心裏不舍得，但我還是同意了。

再說，如果別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將來院子裏的丫鬟們要是有了二心，我也隻能默默承受。”

方姨娘見她同意讓人叫來了彩霞。

“見過夫人，見過大姑娘。”彩霞的臉色蒼白如紙。

方姨娘心中暗自懊悔，蘇悅寧一向是最善良不過的，怎麼會突然對一個丫鬟如此嚴厲，尤其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這不是因為她吝嗇一個丫鬟，而是擔心這樣做會讓人誤會她是故意為難二姑娘，顯得自己刻薄。

但眼下大姑娘正傷心，方姨娘便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在心裏記下了這件事：“你是從小就在浮蘭院服侍的，以後悅寧若是出嫁，你們也會跟著去姑爺家，本該是好的前途，可惜......”

方姨娘故意停頓了一下，果然看到彩霞臉上一臉的驚慌。

“夫人，大姑娘，奴婢錯了，求你別賣了奴婢。”彩霞膝行幾步，跪到方姨娘腳邊，新換的地毯立刻又被她的膝蓋蹭出了血印。

“彩霞，蓉嬤嬤是嚇唬你，我們情誼深厚，我怎麼會舍得賣掉你呢？”蘇悅寧解釋道。

彩霞一聽不會被賣掉，忙不迭地磕頭感謝：“多謝姑娘寬宏大量，奴婢今後一定會好好服侍，為姑娘赴湯蹈火。”

方姨娘的雙眸疑惑，而蘇悅寧一臉的羞愧。

“好了，起來吧。”蘇悅寧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不是什麼賣不賣的事，是姨娘有話要和你說。”

彩霞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討好地看著方姨娘。

方姨娘一時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