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拿著藥蹲下準備為彩霞處理傷口時,彩霞緊張得幾乎要站起來,“這怎麼可以,奴婢承受不起。”
想起大姐蘇悅寧曾為仆人上過藥,但從未有丫鬟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蘇瑾瑤按住彩霞的動作,溫柔地說:“在這裏不必太過拘束。我們雖為主仆,但在蘇府,誰高貴些還不一定呢。你腿上的傷是因為幫我講話才受的,所以幫你上藥是理所當然的事。”
或許是被她的真誠打動,彩霞終於放下了戒備。
蘇瑾瑤一邊輕輕為彩霞塗抹藥膏,一邊溫柔地說:“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向夫人請求要你來服侍,不是因為你想的那樣複雜,隻是因為你曾經在大姐麵前為我說過好話。”
彩霞的臉微微泛紅,輕聲回應道:“那不過是隨口一句話罷了,算不上什麼求情。”
“但就是這句話,讓你受了傷,不是嗎?”蘇瑾瑤笑著說。
彩霞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麼會這麼想?”
蘇瑾瑤明白彩霞的疑惑。外人都說浮蘭院的主子是個溫和講理的好人,連她們這些丫鬟也被認為是幸運的。但是,彩霞自己卻覺得在這裏過得並不輕鬆。
蘇瑾瑤知道彩霞的感受,她輕輕吹著彩霞膝蓋上的傷口,直到上完最後一抹藥膏,才繼續說道:
“有些人為了維持自己的好名聲,寧願讓身邊的人受苦,也不願意犧牲一點點自己的利益。這種人可能能騙過一時,但長久不了。而你,已經早早地看透了這一點。”
彩霞聽後,心中泛起一陣波瀾,覺得蘇瑾瑤的話字字珠璣。
“你幫了我一次,現在我也幫你一次,咱們就算扯平了。”蘇瑾瑤合上藥箱,站起身來說:
“如果你願意,未來的路我們可以一起走。既然我們倆都得罪了同一個人,或許我們可以同行一段路。”
她的語氣灑脫,彩霞看著她如花般美麗的側臉,突然覺得肩上的重擔輕了許多。也許二小姐和大姑娘是一路人,但此刻,她願意相信蘇瑾瑤。
正如蘇瑾瑤所預料的,不久之後,紫煙臉色不佳地將彩霞的身契送了過來。
“多謝紫煙姐姐特地跑一趟,您是夫人身邊的得力助手,我若給您賞錢,反而顯得我不懂分寸。”蘇瑾瑤假裝禮貌地送走了紫煙。
紫煙甚至懶得擠出一個假笑,心裏滿是怨氣。她剛剛被方姨娘罵了一頓,因為她沒有直接把彩霞和身契一並交給蘇瑾瑤,而是回來請示,這讓方姨娘非常不滿。
“真是個蠢到家的奴才。”方姨娘怒斥道,“我讓你送丫鬟過去,當然是包括她的身契。你連這點小事都要問,真是浪費我的時間。”
方姨娘之所以生氣,是因為扣留丫鬟的身契作為控製二姑娘的手段,實在是不夠光明正大。
紫煙若是夠機靈,就該用計策讓蘇瑾瑤乖乖聽話,不讓她生事。
如果她不夠聰明,無法控製局麵,那至少應該私下裏解決與蘇瑾瑤的矛盾,不讓事情公開化。
然而,紫煙卻帶著滿腔怒火大張旗鼓地闖入,說出方姨娘暗中的手段,使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