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聚會上,校花大冒險輸了。
要給生命中最遺憾的人打電話,然後我口袋中的手機響了。
電話那端的女人聲音清冷,“當初你拋棄我,是因為我家破產,沒錢了對吧?”
聞言,我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胃癌晚期診斷書。
“是啊,聽說你們家又東山再起了,看在當年的情分上,你可以借我十萬塊錢嗎?”
隨即,一陣嗤笑聲傳入我耳朵,“顧辰,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你還有臉跟我借錢?別讓我再看見你,否則我會讓你為當年的決定付出代價!”
我淒涼一笑,沒人知道,她東山再起的資本是我用自己的一顆腎換的。
也換來了我的一張病危通知書。
............
與林婉分手後,我打起了各種零工。
本來送完最後一單我就可以下班回家休息。
可是當我拿著外賣站在包廂外時,我的腳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因為裏麵熟悉的聲音,正是那個我曾經拿命去愛的人,也是我狠狠傷害過的人。
快要超時了,我不得不提著手裏的黑天鵝蛋糕,推開了那扇門。
蒸騰的霧氣撲麵而來,包廂裏全是我認識的人,我隻能壓低帽簷裝作不認識。
“林婉,沒想到你今年還會來參加同學聚會,真是太給麵子了。”
聽說,自從我離開後,一向不愛社交的她卻年年不落下我們的同學聚會。
而以往每年都參加的我,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奇怪了,怎麼這幾年沒有看到過顧辰?”
有人解釋,“你不知道吧?當年顧辰可是在婉婉最無助的時候拋棄了她。”
“他哪敢出現啊,他還有臉嗎?”
眾人發出嘖嘖不已的唏噓聲。
林婉沒有說話,她坐在人群中,昏暗的燈光將她一半的臉隱入黑暗中。
另一半的臉清晰可見,清冷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低頭不敢看她,走到包廂中間低聲問,“請問,哪位是薛先生,這是您定的蛋糕。”
薛陽揮了揮手,“放那吧。”
“好的,我現在開箱給您檢查一下。”
我單膝跪在地上,把禮盒打開,一步步的確認流程。
極力的克製著自己的緊張,生怕被認出來,以至於聲音和手都有些顫抖。
好在旁邊的他們正在開心的暢飲,沒有人注意到我。
可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我總感覺有些目光盯在我的身上。
有人問林婉,“婉婉,聽說你又換了男朋友?今天沒帶來?”
林婉隻是笑了笑,“別急,等會他就來了。”
大家都很期待她的新男朋友是誰,可我隻想快速逃離這裏。
“已經都這個點了,估計顧辰今年還是不會來。”
班長說,“我在微信上給他發了信息,顯示已讀,應該是看到了的。”
“為什麼不來,就不知道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林婉參加同學聚會並不是想繼續什麼同學情誼。
而是為了等我出現,我卻隻能裝作毫不知情,沒回班長的信息。
“我給他發個視頻問問他,前幾天還回我信息來著。”
聽到班長的話,我匆忙收拾好禮盒,起身準備逃離現場。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我突然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人,酒撒了她還有旁邊的林婉一身。
“你幹什麼?走路不長眼睛啊,酒灑了我一身知不知道?”
薑南很是生氣,她精心買的白色禮裙被紅酒浸濕,已然是毀了。
而林婉的衣服也被濺了不少紅酒,雖然不明顯,但是那個價值不菲的衣服看樣子也是不能再繼續穿了。
我低頭壓著聲音急忙道歉,“抱歉,剛剛是我不小心。”
“您這個裙子多少錢,我賠給您。”
薑南厲聲道,“賠?你賠得起麼?我這裙子是沒多少錢,但是你還潑了林婉一身!”
“你一個臭送外賣的也不看看,她穿的可是國外特訂的限量禮服!你這輩子都賠不起!”
我不敢看旁邊的林婉,那衣服的價格,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我確實賠不起。
我看向林婉,“對不起,這位小姐,我會想辦法賠您禮服的錢,您給我一段時間...”
她抬眸看向我,我戴著帽子和口罩,除了眼睛,她認不出我。
可是她盯著我看了許久,那目光似乎要將我看穿,我急忙低下了頭。
“這可不是你一個送外賣的能賠得起的,你別告訴我你要先打個欠條,然後人跑了。”
眾人麵露鄙夷。
我局促的攥著手心,“您放心,錢我不會少賠一分的。”
眾人冷笑眾人笑道,“你全身上下的錢,恐怕都買不起林婉的一隻耳環。”
“別說了,直接報警吧,送他去警局,讓他老老實實的賠。”
不能報警,如果報警那樣我就暴露了,而且母親還在家中等著我。
就在我緊張不安想著怎麼能糊弄過去的時候。
我的手機視頻鈴聲響了起來,班長疑惑。
“我跟顧辰打視頻電話,怎麼你的手機也響了?”
“有人給你打電話了,你為什麼不接?”
眾人迅速將目光投向我,我就這樣站在人群中被所有人都認了出來。
“居然是你!顧辰你怎麼在送外賣?”
那一道道詫異的目光將我貫穿,震驚之餘,有人開始唏噓起來。
我攥緊手心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難堪。
發現是我後,林婉直接起身來到我跟前,親手拿掉我的帽子。
“原來真的是你。”
我不敢看她,隻能將目光移開。
“抱歉,林小姐,您的禮服多少錢,我會全部賠您的。”
有人開始譏諷,“顧辰,就你現在的經濟能力恐怕這輩子都還不上了。”
“當年要是你不拋棄婉婉,現在林家的一半都是你的。”
“也不至於在這送外賣!丟人現眼!”
聽到這句話,林婉直接冷笑道。
“就他,也配?”
她的話裏帶著怨恨和嘲諷,狠狠的回擊了我當年拋棄她的事情。
當年林家遭受重創,集團麵臨破產,父親病重。
然而在她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跟她提了分手。
那時的她一方麵要頂著外界所有的壓力,回家還得照顧病倒臥床的父親。
本應是最需要我的支持和安慰的時候,我卻殘忍的丟下了她。
我不敢想象,當時的她內心有多麼的絕望。
而現在,她肯定恨極了我。
我拘謹的從兜裏拿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錢,“抱歉,林小姐,我暫時隻有這些。”
“後續要多少,可以先寫個欠條,我會賠清。”
她看了看我手裏皺巴巴的錢,輕蔑的笑了笑,然後指了指桌上的酒。
“把這些酒喝完,我可以放過你。”
我看著一桌子的酒,想起前幾天醫生告訴我的檢查結果。
“萎縮性胃炎,絕不能抽煙喝酒!如果造成胃炎病發,會是什麼結果,那就不知道了。”
可眼下,如果我不喝,她肯定不會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