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入仕這麼多年,雖沒做出過什麼政績,卻靠著拍上司的馬屁,混得還算順風順水。
眼看著他溜須拍馬的技術,終於修煉得爐火純青,馬上就要升官了,竟被與自己一向不對付的同僚踹了一腳。
氣得他險些吐血。
沈長渭在官署渾渾噩噩地待了一天,一回到家裏,就讓蘇妙瑩把蘇子鳴叫了過來。
“......現在京城裏到處都在傳,醉仙樓背後是因為有我沈長渭撐腰,才敢如此張狂!說你們仗著我的勢力,到處欺男霸女,仗勢欺人,把一個平頭百姓打得昏迷不醒,還偏偏讓那個姓宋的知道了......”
“想當初我把醉仙樓交給你,是看你一個人在京城做生意不容易。誰知,你竟闖下滔天大禍,你自己說,這事該怎麼辦?!”
蘇子鳴被噴了一臉唾沫,“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姐夫!天地良心,這些事絕對不是我幹的!我最近一直忙著茶園的生意,也是今早才知道,酒樓那幫管事的,竟瞞著我克扣底下人的月例......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他們,把他們都趕出酒樓了!”
蘇妙瑩看見蘇子鳴被沈長渭罵得抬不起頭,又氣又心疼。
她焦急地拉住沈長渭的袖子,道:“老爺,子鳴手底下管著那麼多生意,一時疏忽也在情理之中,您就原諒他吧,誰還沒有個犯錯的時候呢。”
沈長渭扯開袖子,怒目圓瞪:“一句不知道,就想把自己撇清了?”
“你可知,都是因為你,我入仕這麼多年,頭一回被禦史彈劾,我若是因此事丟了官帽,你蘇子鳴就是拿命來也抵不上!”
本著愛屋及烏的緣故,沈長渭對蘇子鳴一貫和氣有加,甚至當做親弟弟來幫扶。
今日是真的氣急了。
蘇子鳴十分懊惱,卻不知如何彌補,自扇了兩巴掌,低聲下氣地:“都是我的錯,姐夫,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或者把酒樓收回去,隻求你能消消氣......”
“消氣?”沈長渭冷笑。
他每日卑躬屈膝的討好上司,像一隻狗一樣在那些權貴麵前諂媚討好,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升上四品官,讓孟家的人知道,他沈長渭不靠他們孟家的權勢,也能在官場中混得如日中天。
結果呢?
因為一家破酒樓,他的辛勞毀於一旦。
沈長渭想哭。
他轉過身,閉上眼,久久不語,眼角掛起淚珠。
蘇妙瑩第一次見沈長渭崩潰成這樣,思慮半晌,給蘇子鳴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滾出去,又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喚道:“老爺......”
“妙瑩。”沈長渭輕聲開口。
“你知道,我一向是信任你的。別再縱容不該縱容的人。”
他的言語間皆是失望。
蘇妙瑩有點委屈,可當下,也隻能應是。
......
園子假山石後,蘇子鳴一掃適才老實巴交的嘴臉,正氣急敗壞地唾罵著。
“這個老廢物,自個兒被政敵針對,憑什麼怪我身上?又不是我讓人彈劾的他!”
蘇妙瑩氣得揪他的耳朵:“你這人,在老爺跟前嘴硬也就算了,到我這兒,還不知悔改!”
眼見糊弄不過,蘇子鳴眼珠子一轉,辯解道:“我不過就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那臭婆娘竟四處嚷嚷說我非禮他,真是豈有此理。我一時氣不過,才找人打了她大哥一頓。”
“再說,我怎麼知道這事恰好就讓宋大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