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沈長卿上前想去迎沈老夫人,誰知卻被她推開。
她邁步進來,目光掃過書桌上的典籍與沙盤,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沈老夫人目光在陸清寧與沈長卿之間停留了一瞬。
不疾不徐開口:“清寧,你向來聰明,也總是有自己的主見,可你既已嫁入沈家,就該明白什麼是分寸,什麼是內外之別。”
陸清寧聽得明白,沈老夫人這是在敲打自己。
沈家一貫深諳禮法,從前陸清寧惡名在外,沈老夫人對自己這位兒媳本就有諸多不滿。
自成親之後一直都顧及她母家勇毅侯府的顏麵,未曾苛責。
可是陸清寧越發放誕無禮,在家裏懲治下人便罷了,如今竟然鬧到了宮裏,驚擾了陛下。
“卿兒如今位高權重,乃是沈家的家主,你們如今成婚當務之急應該是開枝散葉,綿延子嗣,而不是四處拋頭露麵。”
陸清寧心中一緊,她並不想讓婆媳關係太僵,隻得應聲回道:“婆母教誨,清寧自當銘記在心。”
見她態度如此,沈老夫人倒是有幾分滿意,語氣略微柔和了些:“我知道你聰慧,但你身為沈家主母,那你分內的事應該是將內院打理得井井有條,教子育兒,為夫分憂。”
陸清寧隻頷首聽著,可還是忍不住腹誹:幫沈長卿解決政事難題怎麼不算為他分憂。
指摘完陸清寧,沈老夫人的目光又看向沈長卿。
“還有你,日日醉心政務,新婚之月夜夜留宿書房像什麼話?你身為夫君該怎麼做,不用為娘多說了吧。”
沈長卿點頭應下,“兒子省得。”
見二人恭敬順從,沈老夫人又叮囑了幾句,便帶著嬤嬤離開。
送走了沈長卿與沈老夫人這兩尊大佛,陸清寧總算有時間能繼續查閱典籍。
一查便忘了時辰,雲雀來提醒她時已是子時。
“主子,早些安寢吧,您這幾日太操勞別累壞了身體。”
陸清寧翻了翻自己整理的文獻,伸手抻了抻腰,由雲雀一說,她倒是真覺得有些乏了。
“那便收一收,就寢吧。”
離開小書房,陸清寧沐浴過後便朝自己臥房走去。
誰知臥房門打開著,沈長卿正手執書卷,端端坐在屋裏。
瞧見她來,沈長卿先是一愣。
陸清寧剛剛沐浴完畢,披散著濕漉漉的青絲,著了一件素白的中衣,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頸項。
一向沉穩的沈長卿卻被這“一抹白皙”引的麵露赧色。
“怎麼現在才來。”
他眼神回避,語氣有些不滿。
陸清寧皺眉,“這話該是我問你,你為何在我臥房。”
“母親今日說的話你忘了。”
“沈長卿,你總不能真要和我‘開枝散葉’吧?你可別忘了我們約定好的一年之期。”
聞言,沈長卿合上書卷,“時刻謹記,隻是母親盯著,總要做些麵子功夫。”
陸清寧不以為然,“請君自便,莫要煩我。”
說罷獨自走向自己的床榻,她才不想搭理這個隻會氣人的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