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昭深呼吸,手背青筋凸起。
顧家那群混賬做了什麼!
她花了12年的時間,朝七晚十,一年的休息時間加起來不超一周,累死累活把顧氏發展成S市酒店業的龍頭。
如果她沒死,她的下一步計劃,就是讓顧氏的酒店業在全國占據大的市場份額。
結果,她死了二十年,顧家的狗東西連顧氏集團在S市的地位都沒守住?
“我姐姐應該有顧氏的六成股吧。”
顧今昭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氣過頭了,產生了錯覺,她的喉嚨似乎湧上來一股鐵鏽味。
腥甜得令人作嘔。
“我......我們媽媽立了遺囑,她死後,她名下的所有資產由南秋繼承,按理來說,無論顧氏敗落成什麼樣,南秋都是顧氏最大的股東,顧家的人為什麼能這樣磋磨她?”
季意遠沉默了兩秒,沒有回答顧今昭的問題,“你很奇怪。”
顧今昭:“?”
視線瞥向後視鏡,恰恰好,撞上年輕弟弟狹長漂亮的眼眸裏的思索和銳利。
“說你知道得多吧,你又不了解顧家的現況,說你知道得不多吧,你又知道我姐有顧氏的六成股份。”
“而且,我才發現。”季意遠摸了摸下巴,忽而傾身,探手,食指和大拇指並和捏起顧今昭肩膀的衣服,眼神嫌棄,“你穿的這什麼老古董?”
顧今昭側身避開季意遠的手,下意識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的穿著。
她穿的是她死亡當天穿的那身衣服,毛衣長褲,棕色的呢子大衣,脖頸纏著白色的圍巾。
作為顧家的掌權人,她這一身甚至價格不菲,隻是......
側頭望出車窗外,人行道上的來往人流,目光重點停留在年輕人的衣著上,顧今昭眼裏掠過一絲無奈。
隻是,無論是款式,還是工藝,她這身衣服,在現在都顯老氣。
真是的,這在當年,可是最受歡迎的熱款。
“你是整過頭了?嫌這張臉太年輕,擔心蠱惑不到我爸,所以故意往成熟知性裏打扮?”
見季意遠還沒相信她是他妹妹,顧今昭繼續給他上眼藥,
“這是媽媽留給我的衣服,我想讓人相信我是顧今昭的女兒,總得有點憑證不是麼?”
季意遠坐回去,鼻腔擠出聲冷漠的哼笑,“撒謊!”
顧今昭笑笑,不置可否。
她的目光停留在車窗外。
看那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建築。
過了好一會兒,顧今昭收回視線,“對了,哥,我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嗎?”
季意遠翻了個白眼,“嗬嗬。”
顧今昭秒懂,這是不樂意的意思,她看向駕駛座,“林特助,方便借一下你的手機嗎?我打個電話。”
沉穩可靠的特助微微一笑,“抱歉。”
被連著拒絕,顧今昭無聲歎氣。
這兩人,如出一轍的提防她。
她看起來有那麼像奇怪的壞人麼?
四十分鐘的車程,顧今昭問了一路關於顧南秋的事。
季意遠有時會回答,有時沉默以對。
哪怕季意遠不算配合,顧今昭也能從他的隻言片語聽出來,她死了之後,她的女兒過得很不好。
顧家的人欺負她,郭家的人也欺負她。
她留給她的顧氏股份,沒能成為她的護身符。
他們都欺負她的女兒年幼喪母,無人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