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柳如海隨即脫而出。

“你說那裏乃是寶藏之地？”

陳元十分自信的語氣。

“當然，隻要稍做開發即可。”

柳如海更加不解。

“據我所知，那裏乃是荒蕪之地，並無開發價值。”

柳依依這時回過神情。

“父親說得沒錯，我雖足不出戶，卻也聽說那邊十分荒蕪人跡罕至，也因如此才被山賊相中，能了他們躲避圍剿的老巢。你竟然說，那裏有開發價值？”

陳元這時不緊不慢地解釋。

“娘子說那裏人跡罕至，本身就不對，難道占據那裏的山賊，就不是人？”

柳依依這時發現，自打上次陳元無故卷入人命案以後洗清冤屈後，整個人都變了。

雖說還是如同以前一樣不著調，這一點沒有改變，但是他每次說的話，竟然都讓自己無法反駁。

這時柳如海追問。

“那你細說一下，要如何開發？”

說實話。

陳元對於青雲山是不是真有寶藏，他又沒去過那地方，手裏也沒有地圖，根本無從得知，但是要說如何利用開發，他眼下還真有一個路子。

說起來此事，還要感謝王捕頭無心之言，給陳元提供了思路。

王捕頭那日挖苦當世這幫讀書人，對著路邊雜草都能詩興大發一通，要是讓他們到了青雲山還了得。

並且陳元前段時間，對王百川為首的一幫人，也有初步了解，這幫人都是故作風雅之徒，隻要弄點噱頭出來，此事必然有搞頭。

這計劃一旦成功，不但能賺錢，還能順便招安這夥山賊成為官家的合作夥伴，如此一舉兩得之事，陳元沒理由不嘗試一下。

陳元當即提出他大膽的想法。

利用青雲山現有的地利優勢，然後專門吸引那些文人雅士，沒事就讓他們登山采風，隻要付一些場地費用即可。

然後這筆收入與那些山賊二一添作五，不隻縣衙有了一筆額外收入，可以拿來改善民生，同時山賊有了正經營生，自然而然就會到外麵搶了。

“父親，至於後麵還有無其他開發項目，等眼下這個項目落實成功，可再行研究，我並不認為青去山可以開發的點，就這麼一項。”

柳如海聽後陷入沉思。

“若真如你說，倒也是好事，問題是這夥山賊信譽如何，以及一眾文人雅士，是否願意去，還要進一步研究。”

此話一出，柳依依當場石化。

“父親，你還真打算信他的話？”

柳如海微微頷首。

“此事值得一試，畢竟真能改善民生，又能解除匪患，哪怕有一絲機會，也值得一試，就算此事不成，除了繼續讓那幫山賊嘯聚山林，也無其他損失。”

柳依依這會兒隻想離開。

她想不明白。

父親為什麼就這麼相信陳元。

這提議一聽就不靠譜。

而且代表官家的縣衙，竟然要與山賊談合作，還要講利益分配之事。

柳依依從心往外，無法接受。

“父親，你可是代表官家的縣令，怎可與山賊同流合汙。”

“就算父親不是縣令，亦是身有功名的讀書人，讀聖賢書之人怎可如此？”

這時陳元看了過來。

“聖賢之書？”

“不知娘子口中聖賢之書，指得是什麼。或者說，何為聖賢？”

柳依依未想到陳元的問題，如此刁鑽，甚至於聽起來白癡與幼稚，可是你要細解釋，又似乎說不清楚。

“聖賢之書就是聖賢之書啊，小孩子隻要到了該識字的年紀，條件允許的話，都要從聖賢書讀起不是麼？”

“至於何為聖賢，因為他們本身就是聖賢啊。”

陳元聽後心中想著，果然這個年代的人，在某些方麵被禁錮了。

他身形站定。

“錯！”

“讀聖賢書，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成為聖賢者亦非不識民間疾苦。若真如此，這聖賢書不讀也罷，這聖賢之人不敬也好！”

伴著話音落地。

柳夫人神色慌張地幾步走了過來。

“元兒，你快些住口。”

“這等話可莫被人聽了去，你要知我大乾王朝，你可因條年有限不讀聖賢書，不知聖人言論，但是不尊聖賢者查經屬實，輕則下獄重則可是會被殺頭的。”

說罷。

柳夫人轉身看向柳如海。

“老爺，這次你應該不會死腦筋的，對不對？”

“雖說你一向秉公，但是元兒方才這番言論，實屬無心，你可全當沒有聽到。”

柳如海聽罷，卻搖頭。

“夫人這是說得何話？聽到便是聽到，如何讓我裝做不知？”

此話一出，柳夫人和柳依依各自表情驚訝。

“老爺，你......”

“父親！”

柳如海這時卻笑了。

“我雖然不能裝作未聽到，但是元兒這話卻十分在理。”

母女二人聽了這話，再次神情錯愕。

柳如海當即做出解釋。

“元兒方才一番話，正解開我多年心中迷茫。”

“想那聖賢人物，自是無緣得見，但現世中假聖賢之名者卻是有的。至少我所遇人中，便有那開口必言聖人訓之流，讓人無法反駁但其所為卻與聖遇之言背道而馳。”

說完。

柳如海看向陳元。

“元兒，今日你一番言論，竟讓我有所思，那麼不如說說你的看法，何為聖賢？”

陳元向前一步。

“以下隻元兒一人之觀點。”

“就現世來說，我所認為的聖賢，不過是一種被需要，需要他們成為聖賢其便是聖賢，反之亦然。”

柳如海聽罷，連聲稱善。

“好！”

“你這番回答，倒也解開我多年心中困惑。”

這時站在一邊的柳夫人和柳依依，卻聽得雲裏霧裏。

“這......”

“陳元你的意思，這些古來聖賢人物，竟然有需要和不被需要之分？”

陳元這時自知，這一話題超出兩人理解範圍，未做過多解釋。

“這個話題有些太嚴肅了，但是聽父親一言，我卻想起一首詩中句子，叫做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說罷，他轉身看向柳如海。

“父親，我倒是覺得這種時候，應該溫一壺酒。我們邊喝邊聊關於青雲山之事。”

柳夫人和柳依依，這時全都懵了。

這時候喝得哪門子酒，母女正想上前，柳如海那邊卻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