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終於在藥物的作用下平複了情緒後。
顧曼曼耐心地喂我喝著糖水,柔聲問:“水燙不燙?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
“幾個醫生4小時守著你,哪兒難受都別強撐,我會心疼的。”
糖水喝進嘴裏,卻比黃連還要苦澀。
我甚至無法判斷,這裏麵加沒加她提前準備好的藥粉。
我壓住心裏的恐懼,強行扯了扯嘴角撇開頭說:“嘴裏好苦,不想喝了。”
可顧曼曼卻堅持道:“聽話,吃些東西才能養好身體啊。”
我還是扭頭:“煮些白粥就好,我不喜歡甜的。”
顧曼曼表情僵了一瞬,又說:“好,下次我帶白粥來好不好?但現在,你堅持把這碗喝掉好嗎?”
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眶裏湧出。
可顧曼曼恍若未覺,態度強硬地把剩餘的糖水灌進我嘴裏。
見我全部喝完,她才露出了滿意的笑:“這才乖嘛。”
我不願理他,翻了個身,把背衝向她說:“好了,你也去睡吧。”
“這些天你一直守著我,也累壞了。”
顧曼曼歎息著俯身過來吻了下我的額頭:“蘇景航,你真是乖得讓我心疼。”
她很快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
而我卻想起,自己跟母親說要回去取結婚證時,她期待的模樣。
我真沒想到,為了蕭煜和她的孩子們,顧曼曼能如此狠心。
下體的疼痛讓我輾轉反側,不用掀開被子,我都能聞見那絲若有若無的臭味。
我有潔癖,顧曼曼是知道的。
可她卻毫無作為,甚至那些專業的護工也都默契地對我下體的傷口視為不見。
我眼眸酸澀,腦海裏浮現出媽媽摟著我誇的場景。
“我的景航最愛幹淨了,簡直就是一塊香香軟軟的小蛋糕。”
突然,枕邊的手機響了一聲。
一個陌生號給我分享了一個網盤的地址。
打開後,裏麵是一個叫“夢&煜”的文件夾。
裏麵全是帶日期的文檔。
“天呐,夢夢今天學會叫媽媽了,明明每天陪著她的人是我,我都要吃醋了。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現在我信了。”
底下配著蕭煜抱著孩子的照片。
再下麵,是另一種字體:
“像你,漂亮。”
打開另一個文檔。
“夢夢今天哭了,她說媽媽三年都沒來了,我又好笑又傷心,她在還分不清楚天和年的年紀裏,先學會了什麼叫作想念。曼曼,你能來陪陪她嗎?”
照片上的小女孩哭得的確讓人心疼。
底下沒有人回複,可我掃了一眼日期。
再看了眼微信,那天一大早顧曼曼就告訴我,公司有急事,她要出差幾天。
五年將近2000個文檔,一天不落地記錄了他們的日常。
我顫抖著點開標著今天日期的那個文檔。
“曼曼,我不願讓你為難,等你生下辰辰,我們的約定完成後,我就會試著離開你,試著成為別人的新郎,可即便如此,我還是奢求著你的愛,奢想著你能來找我,陪著我。”
這句話的底下是蕭煜自殘般地用刀片在心口刻上了顧曼曼名字的照片。
“雖然我們的感情見不得光,可我會讓你的名字在我的心口留下永遠都不可磨滅的印記,這樣,你就能永遠陪著我了。”
顧曼曼回:“阿煜你是傻子嗎!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你相信我,夢夢和辰辰全了我兒女雙全的夢,我自然會給他們全部的愛,你放心,我絕不會生下帶有蘇景航肮臟血脈的孩子!”
原來,從那麼早開始,這場騙局就開始了。
我默默地流著淚,哽咽著,給姨媽發了條信息。
告訴她媽媽去世和我的遭遇,但關於顧曼曼的事情我沒有多說。
姨媽的回信給快,告訴我她會派人回來接我,安排好一切治療。
我和她約定好了時間,然後回身看向睡得正香的顧曼曼。
和她共度一生,曾是我對未來最美好的幻想。
但從現在開始。
我的未來,再也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