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你開玩笑,也不是想要欲擒故縱。”蘇漾轉頭看向旁邊的裝飾沙漏,沙子一點點的沉下去,猶如她此刻的心,“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兩年前你和我的婚姻,或許隻是因為一個錯誤,因為媽想要你娶我。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愛我,娶了我,你甚至比我還難受——”
時光仿佛倒回,這兩年的事情曆曆在目,蘇漾的眼神變得恍惚,“如果是因為我的固執,我向你說一聲抱歉,今後,你不用再顧慮我和媽,你可以過你想要的生活……”
不用每次在和喜歡的女人約會時,被媽的一通電話叫回來,麵對不喜歡的自己;不用明明不喜歡自己,卻又必須要娶自己,不能娶自己心愛的女人……
原來他跟她之間,早就有了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隻是她一直假裝鴕鳥不願意相信。當初,如果不是譚寧非要霍遇北娶自己,隻怕那場婚禮,會更加淒涼得連新郎都沒有。
蘇漾緊緊的握緊自己的雙手,感覺呼吸的空氣強烈地灼燒著肺,難受得窒息。
遲遲得不到霍遇北的回答,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還不等她抬起頭,下巴忽然被狠狠的掐住,逼迫著她抬起頭,對上一雙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雙眸,“怎麼,今晚是跟誰一起去豪爵吃的飯?不過一天晚上而已,就迷得你暈頭轉向的想要跟我離婚了?”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蘇漾隻覺得骨頭都要捏碎了一般,對上霍遇北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她的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她用手去推他,卻反被他反剪到她身後,疼得臉色都白了。
“什麼意思?”霍遇北嘲諷的一笑,“你今天倒是喜歡問我什麼意思。那好,不如我來問問你,在你對我做過那些對不起我的事情後,你覺得我還會輕易放開你,讓你自由,去別的男人懷裏?”
蘇漾臉色慘白,“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
“你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霍遇北打斷了她的話,周身山雨欲來,整個人更加陰沉,“那不知道蘇小姐,還記不記得被你趕出江城的梁瑩?當年,隻不過因為我喜歡她,而你要得到我,竟然狠得下手,將她給逼走!蘇漾,虧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卻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蘇漾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
蛇蠍心腸……
對,霍遇北一直都是這樣給自己貼的標簽,從她跟他訂婚,他滿是厭惡的雙眼裏不難看出。原來這兩年的冷落和冷淡,都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可是——
蘇漾淚流滿麵的笑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霍遇北,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將她趕出江城?你以為,我真的是為了得到你不折手段的女人?”
“你是什麼樣的女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想到當初看到的那份錄像和照片,這些年一直隱忍的憤怒終於忍不住噴薄而出,霍遇北額頭上的青筋微突,“她當年剛剛懷了我的孩子,就因為你的自私和狠毒,孩子流了產,她也不得不帶著病痛的身子遠走他鄉。蘇漾,那是我的孩子,我霍遇北的孩子!你有問過我,我當年是什麼感受嗎?!”
蘇漾的眼睛驀地瞪大。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霍遇北——
當年梁瑩,已經懷了霍遇北的孩子了?
可是怎麼可能?譚寧……沒有跟她提過啊……
看著她驚嚇的雙眼,霍遇北的心徹底的沉了下去。他的眼神淩厲如刀,似乎恨不得將麵前的女人千刀萬剮。
蘇漾卻忽然回過了神,看向霍遇北,眼裏滿是慌亂,“遇北,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去找梁瑩,確實是想讓她離開,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她是因為不愛我才離開的我,還是她早就愛上了別人?”霍遇北的眼裏滿是厭惡。
蘇漾的心一緊,想說什麼,卻根本說不出來。
霍遇北見她閉上眼,眼裏最後一絲亮光燃盡,冰冷的道:“蘇漾,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別整天一副聖母的樣子,好像全世界隻有你才是真正的愛我一樣。你的愛,我消受不起!”
似乎是不願意再跟她呆在一起,霍遇北拿了西裝外套,轉身朝著門口大步離去。
房門重重的關上,蘇漾再也支撐不住,癱軟在床上。
當初,她確實趕走了梁瑩,可事情的真相卻是霍遇北不願相信自己的。
還有那個孩子……那個不小心因為她離開的孩子……
蘇漾緊緊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如果梁瑩當初真的懷了霍遇北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又是因為自己而流產的,那她……該怎麼辦?
……
那晚之後,霍遇北接連一周都沒有回過家。
每天,蘇漾都能從娛樂報紙上看到霍遇北的行程。今天跟哪個名模慶生,明天又跟哪個女星出海,總之生活過得多姿多彩。
為了安慰蘇漾,婆婆譚寧打電話向他發了好幾通脾氣,蘇漾卻十分平靜。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霍遇北明明娶了她,卻不碰她,明明不愛她,卻又娶了她了。
他隻是想要折磨她,讓她生活在這段絕望的婚姻裏。
銀河灣項目陸氏還在審核。
蘇漾最近幾天事情不多,也沒有經常出現在公司。
中午剛剛吃過飯,楊茜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讓她快點回公司。
語氣十分急切。
等到蘇漾到了公司,明顯的感覺到今天公司的氛圍很不一樣。
有些喜慶,幾乎來來往往的員工,臉上都掛著笑意。
“今天怎麼這麼熱鬧?”進了設計部,剛剛出電梯,蘇漾就看到等在一旁的楊茜。
相比眾人臉上的笑意,她的臉上卻滿是氣憤,眼圈還微微紅著。
“楊茜你怎麼了?”
蘇漾敏感得察覺到,設計部今天多了好幾個項目工程部的員工,其中就有項目部的袁經理在,看到她看過去的視線,他的視線裏,明顯有著一抹憐憫。
楊茜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柳然已經踩著她的七寸高跟鞋,張揚的走了過來。
“哎呀,蘇總監,你總算來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