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林聽晚的車後座,呆呆地聽完了那通電話。
鈴聲剛響起時,林聽晚就借口買東西下車了,我知道她是為了給我留出私人的空間。
此時她正頂著蒙蒙細雨正站在不遠處的路燈下。
我看著她在燈下發呆,站了會兒又轉身背風突然把買到的粥裹進外套。
片刻後回到路邊的店鋪中,拿了個保溫袋出來。
夏星瀾的話其實已經傷不到我。
二十多年的陪伴,從少年到如今長大成人,我生活的重心一直是她。
小時候大家都打趣說我和她是金童玉女,長大些,我也熱烈地對她動過心。
憑著近水樓台的優勢和家庭的縱容,甚至我的動心都不需要理由。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所有人都覺得我們是般配的一對,我們會攜手走下去一直到白頭。
可這些年裏,夏星瀾卻越發覺得那個虛無縹緲的婚約束縛住了她。
曾經對我的耐心變成了埋怨,可能曾有過的愛意也被消耗殆盡。
我從最初的憤怒傷心,變成淡定應付她那些不計其數的男友們,在夏老太太麵前為她遮掩,保全體麵。
老太太離開安市後,她就更少搭理我了。
直到母親出事那晚,我騎著電動被撞倒在路邊。
夏星瀾卻打電話來質問我為什麼不在之前的家裏,要我交出老太太給我的玉佩,她要送給她新的小男友。
那是夏家給女婿的傳家寶,再窮困潦倒的日子裏我也沒有想過要將它賣出,那是老太太對我的一份心意。
而我因為父親和姐姐出事,為了省錢,早就帶著母親從那個偏遠的富人區搬了出來。
她卻隻顧著拿不到想要的東西哄不了新歡而生氣。
甚至於母親這次生病,都隻能就近找醫院住下,哪裏又會被她朋友在市醫院查到記錄呢?
我一邊愣神,一邊就著車窗上的霧氣描摹著不遠處黑色的小人。
卻不承想林聽晚逐步靠了過來,在外窗比著我的輪廓畫了個笑臉,隨後敲了敲車窗。
我在一瞬間做好了決定,拿起手機給剛存下的號碼打了一通電話。
車外的林聽晚有些疑惑,但還是抬手接通。
“怎麼了?”
“林聽晚,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