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正貼心給閔樵喬係上安全帶的周欣苒,不知為何,莫名有些心慌。
腦海裏再次回想起在醫院分開時白宴洲望著她的眼神。
不是從前的滿眼委屈,而是麻木和冷漠。
兩人認識二十多年,他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
可周欣苒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若不是白家做得太過,她也不會這樣對白宴洲。
她絕不會允許自己生下身上流淌著她和白家血液的孩子。
周欣苒正恍惚地想著,閔樵喬望著旁邊副駕駛的位置,開始撒嬌。
“欣苒,你現在懷孕了,孕吐得厲害,坐我副駕駛好不好,我也方麵照顧你?”
他眼底是明晃晃的野心。
隻是在看向周欣苒的時候,又變成純良無辜。
周欣苒笑容溫和,但眼神卻很冷。
“樵喬,別逾矩了,除了那個身份,我什麼都能給你。”
閔樵喬被周欣苒眼底深處的寒意嚇得膽顫,回過神來不免又覺得有些委屈。
周欣苒既然不愛白宴洲,為什麼還要留著他,為什麼不願意離婚。
可這滿腹不滿閔樵喬也不敢表達出來。
隻是轉了話題,蹙著眉頭擔憂地望著周欣苒,“其實我也是憂心得很,我不想我們的孩子是無名無分的私生子。”
“我看宴洲哥那樣子,他很嫌棄我們的孩子,要是他不認怎麼辦。”
說完,閔樵喬眼睛一眨,眼淚又下來了,梨花帶雨的樣子,成功惹得周欣苒忍不住心疼。
她拂去他臉上的淚,眼裏滿是自信,“他會認的,白家分家產在即,他若不想一無所有,他現在必須得到一個孩子。”
“但是我現在不給他生,他沒有別的辦法。”
閔樵喬又試探性問,“那若是他現在和你離婚......”
“不可能。”閔樵喬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欣苒打斷。
她語氣有些急促,又帶著幾分堅決,“他不可能和我離婚。”
腦海裏突然想起結婚那天,她坐在婚床邊,穿著中式旗袍婚紗,白宴洲笑得眉眼彎彎,滿臉緋紅,眼神粲然又滿是愛意望著她的樣子。
周欣苒語氣又緩和下來,再次強調了一句。
“他不可能和我離婚。”
閔樵喬眼底掠過不甘,麵上卻要做出歡喜的樣子,“那就好。”
白宴洲到家的時候,恰好收到周欣苒發來的撫養協議。
她把他的拒絕當作耳旁風。
還不忘強製性要求。
“打印好兩份,自己簽一份,另外一份明天之前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後麵又添了句。
“這周末,我會抽個時間跟你一起吃飯。”
白宴洲看完頓時就笑了。
周欣苒何時有過這種給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行為。
她屈尊降貴同意和他一起吃飯。
也隻不過是為了肚子裏閔樵喬的孩子。
既然兩人如此相愛。
他成全她們好了。
反正他現在病能治,沒那麼快短命,女人嘛,再找就是。
周欣苒對他來說,最後的作用都沒了。
白宴洲沒有絲毫猶豫退出聊天界麵,還不忘把周欣苒刪除拉黑一條龍。
恰好這個時候,陸嫣係著圍裙,端著飯菜走出來。
像一隻聽話的波斯貓,她眼神亮晶晶走到他身前,湊上那張完美到讓人沒辦法挑剔的臉,獻寶似的,“宴洲,快嘗嘗,我特意下廚給你做的。”
呃。
陸嫣?
好像也不需要把她牽扯到這一攤爛泥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