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曄咬牙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盛煙煙心裏罵了句廢物。
盛寒凜沉著臉走了過來,目光掃過眾人,最終趾高氣揚的對她就是一頓責備。
“盛栩栩你平日刁蠻任性也就罷了,何時變得這般小氣苛責,祁王送來足足幾十箱的聘禮,其中奇珍異寶,珊瑚、瑪瑙無數,就連珍珠項鏈都是眼珠子大的極品,以及十幾箱純金打造的首飾,你還缺這一塊布料?”
盛栩栩抬起頭,直視著盛寒凜,反駁道:“大哥哥說的輕巧,你們以前接濟盛煙煙的時候可曾有我一分?如今不過是讓她賠她應該賠的而已,怎就變成我小氣苛責了?
“嗬,”盛華曄不屑的撇了她一眼,冷笑譏諷道:“大哥,您不用和她講那麼多道理,我算是看出來了,她就就是嫉妒煙煙!”
嫉妒?
盛家這是連腦子都被自己算盤崩壞了?
盛寒凜總覺得沒那麼簡單,打量著盛栩栩那平靜神情,心裏總有些忐忑。
“大哥哥......我怕......”
不等他多想,盛煙煙就楚楚可憐的扯了扯他的衣袖,示弱道:“那金繡的絲綢,我賠不起......”
盛寒凜搖頭,拍了拍她的手背,寬慰道:“莫怕,栩栩不是那麼小氣的人,再說還有哥哥們在呢。”
盛栩栩不接茬,反而嘴角微笑,伸出手自然道:“既然大哥哥要替盛煙煙賠,我自然也是願意的。”
盛華曄一把擋在了最前麵,語氣沉重,帶著一絲長輩的訓誡意味,“栩栩,都是一家人,你這嫉妒的情緒要不得!”
“再說,煙煙她是......”
又是這句。
“好了!”
盛栩栩眼波流轉,眉眼輕掃,再無期望。
“二哥哥多慮了,”她眼無波動,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語氣淡淡:“我如今已與祁王過了文定,下了聘禮,我的身份早已與盛家姑娘不同了,所以我怎會嫉妒盛家哥哥護著自家妹妹呢?”
收了眸子,她故加重語氣,提醒著:“這金繡絲綢的銀錢,還麻煩你們盡快湊湊。”
盛煙煙見狀,立刻上前,看似勸解,實則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尖銳。
“姐姐,我們盛家雖比不上祁王府富有,但也不曾短缺你什麼,”說著,她一把捏住盛栩栩的胳膊暗中用力,語氣溫柔,眼帶挑釁,“隻是姐姐這話,難免讓人誤會,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這是嫌棄盛家門檻低,配不上你了......”
“哦?”
盛栩栩輕挑眉目,嘴角帶笑,語氣卻十分嚴肅,“妹妹這話說的好似嚴重,不知道的還以為妹妹故意挑撥離間呢!”
盛煙煙身體一僵,話鋒一轉,又添了一把火,“姐姐誤會了,我隻是覺得這彩禮和名帖說到底也隻是個訂親的憑證而已,祁王殿下又是個那樣的,恐怕生變呀!”
原本還有點忌憚的盛華曄聽了此話,覺得在理,也再次硬氣,“煙煙此言有理,你一日沒過門,就一日還是盛家人!煙煙就還是你妹妹,更是你救命恩人的女兒!”
盛寒凜,“別以為有祁王殿下撐腰就不把盛家放眼裏,你還不是祁王妃!”
盛父聽下人說後花園這幾個孩子又因盛栩栩吵做一團,為了祁王妃的頭銜在盛家,他這才與盛母急匆匆趕來,誰想一來就聽到兩個兒子胡話。
“住口!”
盛父臉色陰沉,厲聲喝道,“胡說什麼,栩栩可是你們親妹妹!”
盛母眼神怒瞪兩個兒子,同時走到盛栩栩身邊,拉著她寬慰解釋,“栩栩呀,你哥哥他們不會說話,但他們也是關心你為你好,煙煙更是個單純的,沒任何壞心思,你別往心裏去。”
盛栩栩看著他們變臉一般的態度討好,心裏卻毫無波瀾。
對於盛家的小心思,她根本不在乎。
等她嫁入祁王府,就更是與盛家再無幹係。
她輕輕推開了盛母的手,笑意不達眼底,語氣冷淡,“娘你放心,看在小時候哥哥們對我那麼好的份上,我會讓他們寫欠條慢慢還銀錢的。”
盛母微愣,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又看向盛栩栩那冷漠的眼神,這才發覺,她變了。
不再是那個為了讓大家多看她一眼,什麼刁鑽任事情都會做的盛栩栩了。
她是什麼時候變的?
可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是讓她嫁給祁王殿下的時候嗎?
“還什麼錢?”
盛父蹙眉,嚴肅質問。
“爹......”
盛煙煙哭腔剛起,就被盛栩栩攔截。
“煙煙不小心將祁王殿下送來的金繡絲綢掉入水裏了,大哥哥和三哥哥答應替煙煙向祁王賠錢,”她眼神落入湖麵漂浮的金繡絲綢上,明顯委屈的淚珠在眼眶打轉,“這可是禦賜之物,也不知向皇家那邊好不好交代。”
盛父臉色刹那間變得凝重,轉身看向那兩個不爭氣的兒子——
啪!
啪!
兩記清脆的耳光聲。
“胡鬧,那可是皇家禦賜的嫁衣,你們也敢這麼不小心!就算把你們自己賣了也好,怎樣都好,必須得賠!”
說完,他又換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看向盛栩栩,“栩栩,這金繡的絲綢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是你的婚宴,可莫要讓一件嫁衣耽誤了婚宴,你說是不是?”
要不是為了官運,他一個當爹的怎可能低聲下四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