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讓我們意外的是，爺爺居然知道這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他就在院裏大聲問我陳姨怎麼發朋友圈道歉了？

「二十五萬？！」

爺爺故意大聲「沒必要的啊，那個陳姨就那樣，何必為了我花那麼多錢解決？」

「你們當錢是大風刮來的啊，這麼糟踐?!」

「越越，你好歹是個大學生，怎麼一點用都沒有？!」

錢是奶奶出的，我不明白，爺爺為什麼斥責我。

他裝做很憤怒，實則眼裏閃過了一絲得意。

好像在說，看吧，隻要我一出事，你奶奶還是會護著我。

「嘉月，既然你沒了養老金，那以後，就用我的錢吧？」

爺爺搓著衣角，走到奶奶跟前。

他們不僅分房睡，連錢，都是分開用的。

誰知奶奶淡淡坐椅子上抽煙，看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和陳芳的醜照被所有人看遍了嗎？」

「我是在保住你的臉麵知道嗎？」

「你居然還覺得我是在糟蹋錢......」

爺爺的臉頓時羞紅了「李嘉月，你是在嫌我丟你的臉?!」

「好好好，我早該明白，你是個隻顧自己臉麵的人！」

爺爺氣狠了，奶奶卻是冷笑。

「我的臉麵？早在四十年前就沒了。」

他們又吵架了。

我一陣無語，和處了五年的男友在手機上傾訴了這件事情。

男友是回避型，並沒有安慰我。

隻說，下個月就帶他父母來我們家。

他的意思我明白，見見父母，商定婚期後，他會很快帶我脫離爺爺。

爺爺自從那天早上和奶奶吵架後，就失蹤兩天了。

聯係方式全被他拉黑，我們隻能照例等他回來。

沒想到，第三天早上，爺爺跌跌撞撞衝進來院子。

「王姨，王姨死了!!」

他跪坐在地上，全身顫抖，臉上還依稀有淚痕。

而他說的王姨，是鐵路退休工人。

因為拿著退休金，喪夫的王姨是村裏大多數老爺爺的香餑餑。

她的兒女也多次為她找老伴，可偏偏，她隻看得上我爺爺。

每次爺爺心情不好出走的那幾天，我都知道，他是去找王姨了。

奶奶曾經說過幾次，勸他收斂點，畢竟王姨身體早幾年就不好了。

可爺爺聽了，覺得是奶奶吃醋了，竟與王姨來往的越發密切。

如今，總算是被他捅出了簍子。

爸爸立馬攙扶起爺爺「爸，您快起來，到底怎麼回事兒？」

「王姨，到底是怎麼死的？」

說罷，爺爺的臉色很是尷尬，半天都是支支吾吾的。

「李嘉月，你看看你爺們兒造的孽！！」

門外王姨兒女帶著十多號人擠進院子，拎起鋤頭就往爺爺身上挖。

「啊！嘉月救我！」

爺爺哭喊一聲，躲到了奶奶身後。

奶奶硬生生抗下那一鋤頭，費力地問「小王，你別衝動，有話好好說......」

王姨女兒壓著嗓子控訴「有什麼好說的！我媽就死在和他歡好的床上了！」

「老中醫都說讓我媽注意身體了，可這男人一不開心就拿我媽來消遣......」

「你，你還我媽！！」

她哭著拿斧頭砍向爺爺，姑姑和爸爸都費力地去護著爺爺。

這場鬧劇，最終以爺爺去王姨靈前磕一天頭結束。

可爺爺哪裏肯，哭著罵爸爸和姑姑。

「我是有婦之夫，怎麼能去跪其她女人？！」

「你們兩個是我的孩子，都這種時候了，怎麼不盡盡你們的孝道！」

爸爸直接傻了，不可置信地問。

「爸，您要我和姐姐，代您去給王姨磕頭？」